矮榻背后有雕花屏风挡住了背后来风,跟前摆了一张小圆几,上面有风干栗子,花生,苹果,鸭梨。再往前,一只红泥小炉上放着一只铫子,里面的水已经咕咕作响。
姚燕语靠在榻上,一手扶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一手捏着凌霄的小脚丫子。凌霄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在一只大软枕上,双手抱着个风干栗子在哪里啃,姚燕语则耐心的教他读《悯农》,凌霄一边啃一边跟着学,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兴致正浓。
卫章来的时候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他见过姚燕语各种各样的时候,给人治病时候的果断决绝,面对危险时的冷静自持,以及在他怀里如小女儿般的娇痴……
她的各种样子都深刻在他的心底,却唯独没有这样的她。
此时的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慵懒而圣洁。隆起的肚子,旁边咿呀学诗的孩子,背后茂密的栗子树枝叶间隙里透过来的金色阳光,端庄大气的花梨木家私,红泥小炉,花果香茶,以及谷场上农妇的笑声混合着新熟的谷香……
这一切像是一幅绚烂的画卷,美好的让卫章不忍上前打扰。
只是身为大将军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只是在不远处悄悄地看着,便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尤其是身为小孩子的凌霄好像对卫将军有着不一样的敏感。他一边喃喃的念着:“汗滴禾下土”一边转头看过去,然后小嘴吧张开着却没了声音,一滴晶莹的口水慢慢地垂下来,滴在了脖子里的丝缎围脖上。
“怎么啦?”姚燕语发现凌霄的异样便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父气……”凌霄喃喃的叫了一声。男孩子最笨,两岁多了说话还不清楚。
姚燕语轻笑着给他纠正:“是父亲。不是父气。”
卫章在几个丫鬟的请安声中走到了榻几跟前,然后一弯捏着凌霄的腋下把小家伙举了起来,并爱怜的笑骂了一句:“小崽子够笨的,这么大了还不会叫父亲。”
“说什么呢?”姚燕语立刻不乐意了:“他能背过好几首五言诗了。”
“真的?”卫章笑着把凌霄举过头顶,然后转了个圈儿,“背一首给爹听听。”
凌霄乐得咯咯直笑,又下意识的手脚并用抱住卫章的脑袋,弄乱了他的头发,一滴口水滴到他的脖颈里,湿黏黏的凉。
“哎呀!什么东西?”卫章双臂一挥把小家伙放回榻上,拿过姚燕语的帕子往脖子里一抹,“口水弄我一身,你个小兔崽子就是这样孝顺爹的么?”
香薷忙奉上一盏热茶,奶妈子则笑着上前来要把凌霄抱走,卫章摆摆手说道:“等会儿,你是说会背无言诗了么?背一首给我听听。”
姚燕语便捏了捏凌霄胖胖的圆下巴,笑道:“凌霄乖,把妈妈刚交给你的诗背给父亲听。”
凌霄果然听话,张口就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虽然还不是太熟练,中间打了两次哏儿,但好歹是完完整整的背下来了。卫章听了便夸赞道:“小子不错!当然,这也是你母亲教得好。”说着,又笑着看姚燕语。
姚燕语轻笑道:“你个当爹的没空儿管教,少不得我得多操点心喽。”
“嗯,等忙完了前年这阵子我就有时间了,过了年我带这小子练功。”违章说着又伸手把凌霄捞过来放在腿上,粗糙的手指在小家伙胖嘟嘟的脸上蹭了一下,惹得小家伙连连往后躲,咧着嘴吧喊疼。
卫章立刻笑道:“小崽子太娇气了,可不能跟小姑娘一样。”
姚燕语立刻不满的瞪过去:“练什么功?他还不到三周岁呢!”
“就是要从这么大开始练才成,除非根骨清奇天生是练武的料子,否则再晚就耽误了。”卫章一本正经的说道。
姚燕语皱眉道:“让这么小的孩子练武也太残忍了吧?”
卫章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残忍的?我就是从三岁开始练基本功的。”
“那也要看孩子愿意不愿意。”姚燕语对孩子的教育保持着现代的观点,讲究民主。
卫章却不甚在意的笑道:“有什么不愿意的?风从龙,云从虎,儿子不跟着老子的脚步走难道还想去考状元?”
姚燕语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奶妈子再次上前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凌霄抱走了。香薷等几个丫鬟也各自躲开。
栗子树下只剩下了他们夫妇二人,卫章侧身靠过去伸手抚在她的肚子上,低声问:“宝宝乖不乖?”
姚燕语嘟起了嘴巴:“比起他爹来算是乖多了。”
卫章低低的笑出声来,凑过去在她耳边吻了吻,哄道:“我这几天真是忙晕了。好不容易把大事儿都办完了才有空过来瞧瞧你。”
姚燕语轻声笑道:“你倒是挺放心我们娘们儿,也不怕就这么跑了?”
“跑不了的。”卫章伸手把人搂进怀里舒舒服服的靠在枕上,呼吸着山林里混杂着果香和谷香的空气,笑着补充了一句:“不管跑多远我都能把你找回来。”
姚燕语好笑的骂了一句:“寻回犬么你是?”
“嗯?敢骂你夫君?看来有必要重振夫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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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们,俺来了。儿子已经好些了,昨晚终于能睡得安稳了。
养孩子真是不容易啊!
先更这一章,看下午能不能继续写,争取明天能够多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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