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片稻田，车子饶了几圈，不能开过去了，程明选择了一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把车子停了下来。车子旁边是一个鱼塘。

眼前的场景陆青云还是微微吃惊的，远处只有大约十户人家在矮房子中。

洪州区是a市最穷的区，靠近海边的居民生活条件会好，可是，因为地理的原因，会有很多山，因为交通不方便，就造成在山中的居民生活条件比较差。

程明和齐志负责搬东西，陆青云在前面带路，流芳在陆青云的后面跟着。

他们一群人站在洪州区，宾县，山田乡五号的门口，大门紧闭着恁。

资料上显示，文尚男的出生地点就是在这里，因为家境比较贫困，考入了清华大学，但是没有钱读书，就去当了兵，他父亲有小儿麻痹，母亲太累，生病死了，后来父亲怕拖累年迈的母亲，所以，也喝农药死了，现在文尚男就一个奶奶还活着。

心理测验上，显示他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是所有试卷中得分最低的。试卷上提起奶奶体弱多病，是他一直担心的。

所以，这次陆青云特意的带了流芳过来担。

隔壁一家人家有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大爷狐疑的看着陆青云几人，“你们找谁啊？”

“请问，这家有个叫文山红的老奶奶在吗？”流芳问着，露出柔和一笑，“我们是她孙子军区的。给她上门体检。”

“山红啊？在呢！上午还见得她人呢，现在可能在午休。”老大爷说着，又弓着背走到门前，“咚咚咚”的敲门，“山红啊，尚男军区来人了，给你体检，你快开开门。”

老大爷喊了几次，都没有人开门。

陆青云狐疑的看向程明。对着他点了点头。

“我来。”程明从标袋上拉出一根铁丝，一下，门就开了，他们推门进去。

房中有种怪异的味道，老年人身上因为常年不洗澡和经常大小便失禁的关系，桌上放着的晚还没有洗，一碗萝卜干和咸菜。

在中间的木板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身形很小，背都是供着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背对着门，一动也都不动。

陆青云和流芳狐疑的进去。

“山红，山红，你听不见吗？你孙子军区来人了。”老大爷冲进去，翻过文山红的身体。

文山红的身体僵硬，手捂着胸口的位置，脸色发黑。

老大爷一惊，站在旁边，一脸惊悚的害怕，“会不会死罗哦？”

流芳立马戴上了消毒口罩和橡胶手套向前，翻看文山红的手心，和胸口，按住她脖子上的脉搏处。

“首长，好像是心脏病突发猝死。进一步，你看需不需要法医那边尸检。”流芳凝重的说道。

陆青云眼眸黯淡，他们一来，她刚好心脏病突然死了，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程明，安排文尚男回家，给他三天假期，连夜就可以赶过来。”陆青云沉声说道，目光冷冽。

“你们今天要住下来吗？可以住我家去。”老大爷很热心。

陆青云点了点头，“这里办丧事需要什么风俗，按照你这边的风俗办了，多少钱，我出。”

“行，我去通知村长。”老大爷弓着背去找村长商量。

流芳被安排在隔壁老大爷家里休息，陆青云和其他人都在帮忙。

他们从二十里外的乡街上请来了和尚道士，买来了香蕉等水果，还有一些菜，叫了隔壁村上的厨子。

流芳看帮不上忙，帮着隔壁老太爷的老太太折着锡纸做的元宝，还有用黄色的纸张做的纸钱元宝。

“哎，山红去了，不知道大宝以后怎么办？”老太太惆怅的说道。

“嗯？你说文尚男吗？”流芳随意的搭着话。

“尚男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成绩也好，现在还当了兵，这个孩子有出息，我说的是，山红的亲孙子，大宝。”老太太一边折着纸钱，一边说道。

流芳觉得背脊有些凉意，资料上这些都没有提到，军人的资料必须是完全没有秘密的承保给上级的。

“你的意思是，文尚男不是文山红的亲孙子吗？”流芳诧异的问道。

老太太突然变得神神秘秘起来，“其实，这个秘密也只有我们家知道。山红的儿子小儿麻痹，取来的媳妇是弱智，生出来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啊？山红要面子，就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孩子，说是自己的孙子。其实大宝啊，一直被关起来了，至于关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不太可能吧？”流芳觉得没可能，一个小村上能够藏得住一个人？

老太太还是神神秘秘的样子，凑进流芳，说道：“我本来也不知道，有一次，山红腰闪了，我去照顾她几天，她自己说漏嘴的，说什么让大宝饿两天就饿两天吧，饿不死的之类。哎，她也是可怜人，自己还有心脏病。”

“那，你们不知道大宝在哪里的话，不会饿死吗？”流芳觉得背脊发凉的问道。

老太太摇了摇头，“或许大宝是山红杜撰的，这两年，她的神智也不清不楚的。”

老太太说完，继续折着纸钱，流芳想了一会，她觉得有必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陆青云。

“奶奶，我出去一下啊。”她从屋里出来，去找陆青云。

外面很忙碌，流芳问了几个村上人，都不知道陆青云去哪里了。

她只能自己出去找。

先去停车的地方，看到一个人行为诡异的人蹲在鱼塘边上。

流芳诧异的走进，那个人蹲在地上，全身湿漉漉的，身子底下一大堆的血迹，正捧着一条生鱼吃的津津有味。

那恶心的鱼腥味，血滴滴答答的流，让流芳有种想要吐得冲动。

那人发现了流芳，猛一抬头，封头垢面，眼神涣散中带着腥红，嘴巴上都是血，还有鱼鳞，咋一看，那样有种狰狞。

流芳的胃本来就不好，翻滚着，朝着河边吐了起来，本来中午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一吐，就剩下酸水了。

流芳的不自觉的行为，可能惹火了在吃鱼的男人，他猩红的眼睛渐渐发狠，站起来，微微佝偻的身姿朝着流芳冲过来。

流芳一急，脚下一划，颠入了水中。

她根本就没有学过游泳，直觉的身体往下降，因为害怕，直接呛了几口水，鼻腔里，直到肺中都好难受，我胡乱挥舞着手，好不容易露出了头，就想努力的呼气，却冷不惊的再次呛了一口水。

她闭着眼睛，看不清前面，在水面睁着了三十秒，突然地，觉得全身都好累，好累。

水上还有力气，然，身体的氧气好像随着水的进入没有了，懒懒的沉下去。

她会死了吧！

脑子里闪过陆青云的温柔的笑容，妈妈发疯时凄惨喊着流芳的无助，蒋静嬉皮笑脸求她帮忙的贱样，以及沈爵傲深情款款的对她说着，我爱你！

脑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可是，不想挣扎的她，身体却悬浮起来，头发的发丝一根根的散开，水流跟着风波穿过她的手指，就连衣服都浮动起来。

柔柔的，绵绵的。

“以后，你的身边有我守护。”隐隐的，好像听到谁在说这么一句话，她失去知觉，闭上了眼睛。

“呼，呼，呼。”

一股清新的空气吹入腹中。

“噗。”肺部挤压的水一下子冲出了口中。

呼吸畅快了，感觉到细胞正在一个一个苏醒，承载着氧气到她的大脑。

流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夕阳西下，红色的云彩印染了半天，他的脸完美的就像是天使，头发全身都是湿漉漉的，眼中流淌着柔和的喜悦，心疼的潋滟之色灼灼发光。

瞬间，她依旧感觉到被他爱着的幸福，冲动的坐起来，顺手就扑进他的怀中，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觉得好想靠着他，肆无忌惮的哭泣。

陆青云僵直着身体，手渐渐的搭在了她的背上，抱住了她，柔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

“呜呜呜。”她好难过，真的觉得好难过。

一开始，因为劫后余生而哭泣。

脑子渐渐转醒后，她意识到他们已经分手了，这个男人不管是谁掉进河里，都会关心的去救得，不是因为她是顾流芳。

那样温暖的，带给她阳光和雨露的陆青云，她真的舍不得。

但是，他爱的人是陆佳妮而已，她已经答应他不再纠缠他，就这一次，允许她用害怕这个理由在他的怀中哭一个痛快，谁都不会知道，她哭泣的只是她的爱情。

陆青云默默的单膝跪着，把她抱在怀中，让她哭一个够。

风吹过来，有些凉意。

“流芳，我们回去换件衣服，不然会着凉的。”

一声流芳，柔柔的，软软的，绵绵的，温馨的，在她记忆深处的，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够留恋了。

从他的怀中退出来，红肿着眼睛楚楚动人般看着他，在眼眸深处流淌着爱恋，意识到自己不由自主的流动，流芳想要尽快恢复清冷，随即一抹不好意思的娇态。

陆青云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有种想要吻她的冲动。

然，他根本就没有这个立场。

清冷的推开她，自己站起来，从后备箱拉出他的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他的衬衫，他的裤子。

他的内裤？瞟了一眼她湿漉漉的牛仔裤，随即也一同丢给了她。

“你去车上先换。”

流芳接过，顿了顿，她确实没有带自己的行李来，随即，对陆青云也有了一丝埋怨之色。

他明知道要出来三天，也不提前通知她，不然，她也可以带她的衣物。

陆青云开始解自己的扣子。

流芳无由的脸色一红，钻进了车子，把她的衣服脱下来，但是胸罩？

她可只有一个！

想了一下，把胸罩里的水拧干了，然后穿上，随即穿上了他衬衫。

他的衬衫很长，很宽大，她可以做裙子用。

瞟了一下他的内－裤，脸色通红，那可是他贴身穿的。

顿了顿，还是穿上了，总不能穿着湿的在身上？

反正衬衫可以做裙子，他的裤子，她就没穿，太长，太宽了，没有皮带，她穿了也是会掉下来的。

她把自己的裤子用衣服包起来，握在手里，从车上出来。

就一眼，陆青云觉得身上的热气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