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布平措咬了咬牙,决然道:“既然陆晨风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说实话,做这些事绝非我的本意,都是陆晨风指使的,陆晨风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容人之量,排挤异己,对于不听招呼的人不择手段进行打击!……”,贡布平措没有再称呼陆晨风为陆书记,而是直呼其名,显然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之决裂,说完就站了起来,打开办公室隐秘处的一个保险柜,取出一个文件袋交给段泽涛。
段泽涛接过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资料看了一下,都是一些陆晨风构陷打击异己的证据,仅凭这些证据要让陆晨风下台还不够分量,最多让他受个党纪处分,看来陆晨风的确十分谨慎,就算是对心腹手下也有所保留,绝不会把能置他于死地的把柄留在别人手里,不过以段泽涛此行的目的来说,拿到这些证据已经不虚此行了。
段泽涛将资料重新放回文件袋,站了起来,主动对贡布平措伸出手道:“贡布平措书记,过去的一页就算翻过去了,对于大的原则问题,贡布平措书记你还是能坚持原则的,政法系统的工作很重要,关系到阿克扎地区的稳定团结,你要继续抓起来,对于公安局的领导班子,你如果想进行调整,我会在常委会上支持你的!”。
这就是敲一棒子,给一甜枣了,贡布平措此时已经没了退路,打定主意要向段泽涛靠拢了,又听段泽涛说会支持自己夺回公安系统的控制权,自然把姿态放得更低了,弯着腰紧紧握住段泽涛的手道:“段专员,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公安局这块的工作抓起来,政法系统是听招呼的,今后段专员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
段泽涛用手指点了点贡布平措,呵呵笑道:“贡布平措书记,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我们都是党的干部,政法系统不是为我段泽涛一个人服务的,而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应该说我们都要听党的话,党指向哪里,我们就打向哪里!……”。
其实贡布平措年纪比段泽涛大得多,身材也比段泽涛高大魁梧得多,但站在段泽涛面前,他却总觉得自己还不如这个年轻人成熟,总觉比他矮上一头,连忙竖起大拇指道:“段专员,到底是你政治觉悟高些,怪不得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常务副专员,你批评对,是我说错话了,我们都应该听党的话,跟党走肯定是没错的!”。
段泽涛出了贡布平措办公室,先回了自己办公室,把资料交给方东明去复印一份,特别叮嘱他要注意保密,方东明看了资料才恍然大悟,原来段泽涛说的内部最容易出问题是这么回事,心中对段泽涛的睿智佩服得五体投地,赶紧去把资料复印了交给段泽涛,段泽涛把原件交给方东明让他妥善保管,自己则拿着复印件去了陆晨风办公室。
陆晨风见到段泽涛先是一惊,继而皮笑肉不笑地瞟了段泽涛一眼道:“泽涛同志回来了啊,回来就好,不过我可真要批评你了,对下面的人也太放纵了,你那个司机胡铁龙居然跑到我家里来武力胁迫我,简直是无法无天,我跟你说这事你不要来说情,说情也没用,这样嚣张的暴徒一定要受到法律的严惩!”,说到最后,陆晨风拿腔作势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副怒不可竭的样子,想从气势上压倒段泽涛。
段泽涛又岂会被他的这种小伎俩吓倒,冷笑一声,也懒得答话,直接把手中的文件袋扔在了他办公桌上,然后优哉游哉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支烟嘴角含笑看着陆晨风。
陆晨风又惊又疑,抽出文件袋里的资料看了看,脸色一下子变了,脸上阴晴不定,突然猛地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拍,色厉内荏地厉声道:“段泽涛!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就凭这点东西,你想搞倒我,做梦!”。
段泽涛微微一笑道:“陆书记,你的养气功夫不到家啊,如果我要搞倒你,我会拿着这些东西给你看吗?不过你今年才四十多一点,还不到五十吧,如果这些资料捅上去,倒是不会倒,一个处分是少不了的,再背上一个心胸狭隘,无容人之量,行事不择手段的评语,我想你的仕途应该差不多就到头了吧……”。
段泽涛这一番话正中陆晨风的软肋,他是一个极有政治野心的人,如果让他的政治生命就此打住,那真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他一下子僵住了,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目光定定地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十分沮丧地对段泽涛道:“算你狠!我早就知道贡布平措这个白眼狼靠不住,果然是他出卖了我,你想怎么样,开个价吧?价钱最好不要开得太高,要不然大不了大家拼个鱼死网破!”。
段泽涛冷笑道:“你以为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是绝不会拿党纪国法做交易的!现在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