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月形拱门处的赵礼脸色很不好,任谁都能看出此刻他是带着怒火的。
小花园里的小美人们满心欢悦的盼到皇上来了后宫,可这话还没说一句,礼数还没行完,就看皇帝冷着张脸甩了袖袍就走。
娴贵妃没想到连句话都没跟皇上说上,一时间有些伤心难过,永远都带着倨傲和鄙视的眼睛里难得出现了一分属于女子的脆弱。
“咱们是哪里惹了皇上不快了吗?”娴贵妃嗡嗡出声,又望了一眼那早已人去楼空的拱门。
黄娘娘也有些意兴阑珊,第一次没跟娴贵妃对着干:“皇上前朝繁忙,想必是累了,并未生气的。”
说完,自己也缴了手边的帕子,很是惴惴不安。
相较于美人们的闷闷不乐,陈叶青倒是表现的很豁达;反正赵礼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活似他不光睡了他老婆还睡了他老娘似的,今天这张冷脸他早就司空见惯了。
王贵嫔心性单纯,迷茫的望了一眼突然沉默的各位娘娘,捻起磁盘中最后一颗桂圆咬破了硬壳,眼睛弯弯、心满意足的品尝着口中的美味,根本不受外界影响的纯真样儿。
赵礼回到关雎宫,看着前来给他奉茶的小太监就想到刚才在皇后与后妃们喝茶欢乐的场景,顿时更加火燎的怒气更是高涨到了极点,冲着唯唯诺诺的小太监就是一通怒喝,惊得在场伺候的宫人门噗噗通通的跪了一地。
可有些人,就是在你越堵心的时候他越能跟你找事。
就在赵礼叉着腰背对着众人气的火冒三丈时,伺候在外面的宫侍颤颤巍巍的小跑进来,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皇上,户部尚书秦大人求见!”
赵礼的眼皮蹦蹦一跳,没好气道:“不见!”
小宫侍一听这话,忙猫着腰下去回话;可候在外面的户部尚书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听皇上不见他,顿时就在外面嚎起来了:“吾皇天子啊!老臣一片忠心照丹青,对这赵姓天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您怎可嫌弃老臣忠言逆耳、避而不见啊!”
“……”赵礼现在不光眼皮子乱跳,连五官都快气的抽搐了!
“吾皇天子啊!当年您还是皇子时请老夫出山效力,曾亲口许诺必定听忠臣谏言,良臣美誉,万不会妄自尊大、辜负天下,可如今不过数年光景,您怎么就忘记了!”
“……”赵礼已经双手握拳,身上的戾气狂飙到了极点!
跪在一旁的小贝子受到波及,跟着户部尚书一起哭了:老大人呐,您再这么嚎下去,皇上真会把你变成一张画像挂在七十二忠臣光禄阁里了。
户部尚书在外面哭嚎了一阵后见皇上不搭理他,越挫越勇的劲儿更是表现出了前所未有过的坚强;老大人花样百出、招招套套,见自己既然喊不出皇上,那就开始喊皇上的祖宗!
于是,就看老大人朝着供奉着赵家先祖的崇光殿方向深深叩首,做出挖心掏肺之状,哭的凄惨可怜;先列举先祖在创建大周王朝时是怎样的辛苦艰难,又高歌大周第二代皇帝文宗帝是如何知人善用、广通言路虚心纳谏,总之,除了已故的骄奢淫逸的先帝,所有赵家祖宗皇帝都被户部尚书问候个遍,最后落在赵礼身上,他还没编出个形容词来说上两句,就看小贝子公公在微风中脸色苍白的凌乱着脚步朝他奔了过来……
“秦大人!”贝公公目光呆滞、语句短促,显然一副惊了魂儿的模样。
户部尚书擦了把泪,可怜巴巴的抬头看向贝公公:“皇上肯见老臣了吗?”
贝公公同样眼眶微红的点了点头,扶着颤抖不止的老大人站起身,一步一挪的朝着关雎宫走去。
虽只有几步之遥,贝公公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秦大人,洒家求您一件事!”
“贝公公客气,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