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丰走近前离了帐篷几步远处叫道:“请问,柳家老太太在么?”来福也跟着大声喊了一遍。
“是谁呀?”里面一个苍老干瘪的声音应道。[]阳光大宋152
“哦,我们是城里来的客人,受人之托,来看看柳家老太太。”梁丰答道。
过了小半晌,篷子掀开,出来一个勾腰老『妇』,两眼『迷』离望着梁丰主仆。
“老人家,我姓梁,是城里一位姓刘的先生托我来看看你们,听说你家近来遭些苦处,想问问有甚能帮忙处?”
老『妇』一听梁丰温颜慰问,也无暇去想是哪位刘先生相托,一下子哭出声来:“命苦啊!”也不管二人等她回话,只是呜呜个不停。
这时里面又出来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蓬头粗服,但也还算干净。急忙劝慰老『妇』道:“婆婆且慢哭,这位少爷等着答话哩。”说完自己却眼圈一红,跟着掉下泪来。
梁丰曾今是个孤儿,如今也是个孤儿,此时看见两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被人欺负成这样,心中按耐不住一把怒火,好半天克制住,压着嗓子道:“两位莫哭,告诉我如何光景,我来帮你们想想办法!”
柳家婆媳的哭声早惊动了旁人,四周慢慢聚拢了男女,个个均是唉声叹气,更有那些一道被拆了屋子的人家,也跟着哭泣起来。
梁丰忽然有些头大,来的时候只想着看看情况,没料到是这阵势,自己原本没想学领导人访贫问苦的,这回却被团团围住,大有诉苦大会的趋势。不免和来福面面相觑,颇为尴尬。
还好,这时旁边走来一个老者,很客气地向梁丰行了个礼,梁丰赶忙作揖相还,一面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者叹了口气,便替柳家婆媳把当日发生的情况说了,跟刘川口中说出一样,并无半分增减。梁丰心里就信了个十足,又问起拆屋的事情。
“哼,还不就是那泼皮在官府有人,欺负我们平民百姓么?好端端住着几十年了也没人来说过甚,偏偏第二天就来说我等的房子占了河道,不容分辩就拆了个干干净净,这开封府什么时候也学着欺负咱们了?原来可是挺好的!”一个汉子愤愤道。但语言之中却不敢过分造次。
当下周围七嘴八舌纷纷骂开,痛斥官府无良,痛骂泼皮无赖,梁丰默默听着,反正不关他的事,倒不会脸红,只是同情这些有冤无处诉的百姓。
待骂声渐渐平息,梁丰才开口问道:“那孩子呢?我想见见,可以么?”
柳家儿媳觉得面前这个少爷也不像个坏人,便喊道“板儿,出来。”听到呼喊,躲在帐篷里的小孩才畏畏缩缩探出头来,两只大眼睛充满了害怕。
梁丰招手唤他过去,他也不敢,只缩在母亲怀里躲着。
情况已经大致清楚,梁丰也不再多留,站起身来从来福手里接过一把银钱,走过去递与柳老婆子道:“老人家,我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听了你家的事,暂时也帮不上个啥,这些银钱,你且拿去度日,回去我当好生想想办法,帮帮你们大家。”说完又示意了一下,来福会意,赶忙又掏出银两,并那几家被拆了屋子的,挨家都分了些。
两人分完钱,也不再多说什么,梁丰朝众人拱拱手,转身走了。二人远去,那些人兀自不散,纷纷议论这定是个心好的善人家少爷,听了柳家的事,专来做做善事的。不免又感叹一番才散掉,柳家祖孙接了银两,心中感激,自回帐篷去了。
回家路上,梁丰一直很不爽,心道开封府千年来是这个民族心中公正的圣地,也不免出了这些腌臜东西为虎作伥,该想个什么法子好生收拾那个户曹大人一番才解气。
想着想着,冲动之下,便准备去找赵祯告状,下道旨意拿下那个狗官,再发些安家费让那几家重新过日子就是。忽然又忍不住哑然,自己好歹也是个探花,现已经做了开封府的功曹,咋会那么没出息,遇到这么点破事就去告御状,说出来笑掉别人的大牙。
他『奶』『奶』个熊,这桩事情疑点蛮多的,而且刘川和张庭沈非他们也不知是啥动机想牵连自己进来,还是稳点好,慢慢观察。
第二天一大早,梁丰穿了官服去到衙门,先求见薛奎。老薛很高兴地接待了他,如同所有级别高的领导一样,见到基层干部总是和蔼可亲的,笑道:“玉田来得好早,老夫不是说过,给假照旧,可以有事方至么?咋,这两天婚事都准备完了,可以正式应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