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宗、野利旺荣二人出使大宋这当口,他已经下诏命令全国剃头髡发改皮袍,脱绸布,制文字,定刑律。
他的第一项改革,就是不再用大唐当年封给这个民族的李字作为姓氏,颁布诏书,改姓嵬名,自称拓跋后裔,要恢复祖宗成法。然后把平夏国内所有的部落首领全部召集到了兴州,召开誓师大会。
几十个部落豪酋在硕大无比的帐篷内席地团团围坐,每人面前一张矮几,一大只烤羊腿,一把锋利的尖刀,一壶烈酒。
元昊阴鸷地扫视一遍,帐内鸦雀无声。只见他站起来举起酒碗说道:“宋朝假仁假义,虚伪狡诈,太平兴国七年,我先伯祖继捧率阖族归降朝宋,羁留京师,若非先祖继迁公洞察其心,及早脱身,已被赵匡义唾手而得矣!后诈来图我,继迁公率数十骑走地斤泽,方创下今日之偌大基业。雍熙九年,夏州尹宪生『性』残忍,欺凌我族。素以屠杀我蕃族之平民百姓为功业。与曹光实潜师而进。破我族帐,杀我同胞,俘四百余帐,并掠走继迁公母妻,牛羊万余。各位,此仇该不该报?”
各部落酋长想起当年在宋太宗手里受尽了欺凌,虽是老账,仍不免恨恨。齐齐大声道:“该报!”
“如今我国日渐强大,宋朝已不敢正视。我国好端端礼佛朝山,却被他们用了鬼域伎俩,杀我使者,羁我使团。这是不是公然挑衅?”
“是!”
每一次嵬名元昊大声的怒问,换来的都是冲天的呐喊响应。
“好!今日召齐各部落首领,就是要大家一起,歃血为盟,共发贼宋,以血前耻。共图大业。你们干不干?”
“干了!”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大帐方圆百丈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众志成城。元昊心中大喜,手一挥,兵卒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上遮红布。元昊道:“既然今日众家一心,那就由我先来,大家共饮血酒!”说完『操』起桌上的尖刀,翻过手腕对准自己的手背就是狠狠一到拉去,顿时鲜血便渗了出来。他放下刀子,伸手扯开士卒手里的托盘,赫然是一个揭了天灵盖的骷髅头颅,元昊伸出手臂,将伤口的鲜血尽数滴尽骷髅头中,然后满脸杀气地环顾众人。
那兵士端着骷髅头,绕场一周,所有部落首领全都『操』起自己面前的尖刀,依样刺血入内。人人面目激动,气血上涌,壮怀jilie!
最后轮到元昊右边的嵬名山遇,却出了点小麻烦。山遇用旁人难以听清的声音对元昊道:“是不是太仓促了?毕竟大宋兵多将广,虽然不善战,怕也不易对付。陈年的老账,何必常记在心呢?”
山遇是元昊的叔父,他说得非常诚恳,想劝侄子三思。
元昊听了,冷冷侧目看了山遇一眼,道:“从父醉了,扶下去休息。”
山遇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左右猛地伸出两只大手将他架住,强行拖出大帐。
马背上的民族,仪式都是雷厉风行的。血酒喝完,各人散去准备,元昊又显『露』出他政治家的一面,连着派出使者,发了两封信出去。一封是给辽国的,一封是给宋朝的。
给辽国的信以臣子的口气写,言明自己永远是大辽皇帝的属国,永远对大辽称臣。之所以和大宋翻脸,是因为大宋欺人太甚!盼望辽国相助。
耶律隆绪接到信后,淡淡一笑,助他个屁,就是要我两不想帮呢。也好,看看你这小子能成啥样。到时候大辽未必不能取渔翁之利。[]阳光大宋373
第二封信措辞典雅,礼貌醇正送到大宋皇帝赵祯桌上。
“臣祖宗本出帝胄,当东晋之末运,创后魏之初基。远祖思恭,当唐季率兵拯难,受封赐姓。祖继迁,心知兵要,手握乾符,大举义旗,悉降诸部。临河五郡,不旋踵而归;沿边七州,悉差肩而克。父德明,嗣奉世基,勉从朝命。真王之号,夙感于颁宣;尺土之封,显蒙于割裂。臣偶以狂斐,制小蕃文字,改大汉衣冠。衣冠既就,文字既行,礼乐既张,器用既备,吐蕃、塔塔、张掖、交河,莫不从伏。称王则不喜,朝帝则是从,辐辏屡期,山呼齐举,伏愿一垓之土地,建为万乘之邦家。于时再让靡遑,群集又迫,事不得已,显而行之。遂已郊坛备礼,为世祖始文本武兴法建礼仁孝皇帝,国称大夏,年号天授礼法延祚。伏望皇帝陛下,睿哲成人,宽慈及物,许以西郊之地,册为南面之君。敢竭愚庸,常敦欢好。鱼来雁往,任传邻国之音;地久天长,永镇边方之患。至诚沥恳,仰俟帝俞。谨遣使节尔奉表以闻。”
“称王则不喜,朝帝则是从”,脾气再好的赵小六看到这十个字,也忍不住拍案大骂了!赵元昊,已经做出如此让步了,还不满足,你这是要闹哪样?
这封信活生生把全大宋反战文官的面子给撕下来踩在了脚下。再不发飙,就真是他妈丫头养的啦!
“打!”一霎时全国上下一心,喊出了这个久违的汉字。
于是任中师宣谕使的名头才没几天,马上被内侍召回,不要你去了,你分量不够。改宣:集贤院学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知河南府王曾兼陕西经略安抚招讨使,就近制敌!
兵锋所指,西北望,『射』天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