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敢不要,要了还不敢不谢!只好以生活习惯需要适应为由,申请把李达也带上,夏竦心想反正一个是赶,两个也是放,就批准了以示领导关心。
四月二十八这一天,也就是刘娥中风病倒后的两天,朝廷还没那么急的快报传来,五十多人在梁丰的带领下,穿戴整齐,收拾包袱行礼,拜别相公大人,怀揣夏竦亲笔书信、印信、以及堪合等物事,出门朝西南走,拜访唃厮啰老大去了。
这回梁丰已经不再坐车,清一『色』大家都骑马,而且赶路甚急。早上出门,还没到申时,已经走到去年冬天元昊驻扎的老虎沟了。
“大人,走了一早上,这衣裳都快拧出水来了,要不咱们歇歇?”黄林海过来请示道。
梁丰累得要死,早就巴不得歇歇了,只是才出门,不敢赶路,要小心翼翼观察地形,免得发生意外。听他问话,急忙警觉地游目四顾,看看好像也和一般的荒山野岭没什么分别,再往前走还是没什么人烟,就很丧气地点点头:“那就歇歇吧!”
大家下马打尖,各自取出干粮水壶吃喝,黄林海还专门给梁丰寻了一出背阴有大树靠的地方坐下,李达取出吃喝来服侍他。
梁密使很无聊地懒散看着前方,这么远的路途,要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赶到,压力很有些大哩。更何况,能不能到还是一回事。悲催啊!
正想着,忽然听到来路上嘚嘚马蹄疾驰之声,有人一路追来,还大声喊叫“哥哥、哥哥!”梁丰翻身站起,手搭凉棚朝后方看去,只见前面一人领着**个大汉,平常装束,正朝己方到了,立时拔出腰刀喊一声保护大人,刷刷刷,五十来人全部把梁丰围在中心。梁丰心里一冰,他妈的这就要动手了么?
就在己方全神戒备时,梁丰已经看清了来人模样,浓眉大眼,膀大腰圆,正是王英那小子。
梁丰一下子喜出望外。赶紧冲出圈子迎了上去。王英快马堪堪冲到梁丰跟前。一提缰绳。那马两蹄腾空,长嘶一声,立时刹住。王英右腿前抬扫过马头一跃而下,稳稳站在梁丰跟前,顾不得擦掉头上大汗,放声大笑道:“哥哥,终于追上你们!”
旁边黄林海认得王英,一见他来到。心中狐疑不定,上前抱拳道:“衙内,遮莫也追来了?可是督帅有事吩咐?”
“啊,有啊,俺老头子觉得你们人少不放心,怕出了什么岔子你们担待不起,已经跟相公说了,派我来做个副队长,带了十个兄弟跟来,和你一同保护我家哥哥!”王英咧嘴笑道。[]阳光大宋400
“呃?怎么不听相公说起?”
“嗨。他们临时想到的,哪儿来得及跟你说?要不是我家哥哥出来。这么热的天,俺才懒得理会呢。喏,这是我爹钧旨。”王英说完从怀里扯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件递给黄林海。黄林海一看正是督帅大人的钤印,不敢怠慢,急忙撕开仔细看了两遍,信上说的无误,就是派王英来当副队长,共同负责梁丰的安全。
黄林海还是很郁闷,开口道:“如此事体,怕是须得相公亲笔钧旨方可吧?督帅的钧旨,小可不是不认,只是”
“只是什么?夏相公的话是钧旨,俺爹的话就不是了?俺可是他亲儿子,没得无事找事,送我来吃苦吧?你当这是美差么!要不你自己回去问问,俺们先朝前慢慢走着,等你回来如何?”王英瞪起牛眼不满地看着黄林海粗声道。
黄队长还真不敢惹这位小衙内,自己草根出生,得相公赏识,才渐渐做了个贴身卫士,今又派了重要任务。这才出城没二十里,难道还敢跟衙内翻脸不成?就算仗着夏相公撑腰不怕这个小衙内,可坏了大事,自己是要掉脑袋的。想来想去,只好赔笑道:“衙内说哪里话?有衙内亲自来,小可担子还真轻省不少,这不是怕累着衙内么。既如此,不须说的,就请衙内带队,小可自做个副手得了。”说完就要弯腰让位。
王英大手一挥,不满说道:“这成什么话?你自作你的队长,管好那五十个就成。俺只管自己带来的这几个家伙,咱们同心协力保护我哥哥,其余的老王可不理会!”
在黄林海面前,这小子居然自称起老王来。
黄林海一听大喜,刚才试探,还真是怕这小子突然来抢了自己位子,虽说下面都是心腹,可这么一搅,麻烦定然大增。见他一句话就把两边撇清,巴不得如此,急忙点头答应。
梁丰这才明白当日王德用的安排,看来那天他就已经想好了。话说王英以前在家也是不住地打熬筋骨,练习枪棒,自从在梁丰家里被狄青一招放翻,才知道自己学的是花拳绣腿上不了台面。后来投军,真是苦练不已,又常常缠着狄青教习点拨,现在也学到了狄汉臣五七分的功夫,放眼夏竦安排来的这堆卫士,还真没有干得过他的。在看他身后带来的十来个亲兵,个个目光凶狠,满脸横肉,黝黑的皮肤透着全身精力,一望便知是那种久经战争的狠角『色』。
梁密使顿时放心,有这十一怒汉,自己小命算是暂时保住。
从这天开始,梁丰跟王英好得真是要穿一条裤子,两人吃则同桌(还要拉上黄林海),睡则同寝,马上并肩,拉撒不分,一步都不离开。黄林海也不在意,路上竭力侍奉梁丰,让他舒舒服服。
才不过十来天的功夫,一行六十余人已经过了庆州,原州,经渭州,过镇戎军、怀德军,离西安州已经不远了。一路上连兄弟部队都没敢惊动,绕路而行,好在黄林海带着大包的金银,啥也不愁,虽然赶路急些,也比跟旅行团疲于奔命舒服很多。
起先几天,王英和梁丰除了吃饭非要拉着黄林海一起之外,其余时间都躲他远远的。但人家黄同志涵养甚好,该请示的随便王英怎么翻白眼,依然要请示到。不该上前凑的时候,他绝对躲得远远的面都不『露』。王英倒有些过意不去起来。
这晚上在一个叫大王洼子的大车店住下,紧着车店条件,硬生生腾出一间厢房让给梁丰和王英单住,天气太热,王英便开了门窗,扯着蒲扇,和梁丰躺在凉席上说话。
“哥哥,这一路兄弟瞧了,那老黄也不是个恶的,服侍你也真仔细得很哩!”
梁丰笑道:“是啊,回回除了吃饭,你还赶开人家,我都不好说你。这回算你这厮有些良心,知道念人家好了。要不是看在急着紧我的周全,你这样的衙内我还真不想理会!”
“是么,呵呵,小弟可不觉得。对了,这一路行来,也没发生啥事儿啊,俺家老子怎地如此不放心你?有啥缘故?”
“我怎么知道?左右不过是想着我是密使,怕去到吐蕃被人害了呗。反正有你垫背,我死了也不冤!”
两人在房里扯淡,西北偏远山村这种平平的屋顶上正趴着一个人,月『色』中黑漆漆地跟屋顶融为一体,看都看不出来。他伏在屋顶边缘,透过顶和墙壁之间的些许缝隙,把这弟兄二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屋子前院是李达坐在院子里摇扇子纳凉,完全不知道有人在偷听自家少爷说话。
那人听到屋里渐渐鼾声发出,知道两人睡了,也不停留,轻脚轻手溜下后墙,走得远远地拍干净身上泥土,才绕到前院。这时派出当值的卫士见了他,急忙胸脯一挺,他点点头走进车店,进了专门歇下十几个心腹中的心腹那间大屋。
众人见他回来,急忙起身不说话等他吩咐,他环顾一周,低声说道:“已经得了联系,等过得三五天,出了宋境再下手,这几日更需好生伺候,不可『露』了破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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