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齐的危言耸听让赵祯心中一阵不爽,他却没接蔡齐的话,反而问道:“正是呢,这孙卿养病已久,还未到院视事么?你去探望过他,情况如何,无大碍吧?”
蔡齐忽然一身冷汗,他发现自己说走了嘴。赵祯貌似在关心孙奭的身体,可这些问题自己不论怎么回答,都变成了不妥。人家抱病在家,自己去看看是可以的,讨论讨论也是可以的,但是现在说正事,把别人没公开表达的意见拉出来证明自己就不对了。官家问题里,是否隐含着在试探国子监的事是谁告诉孙奭的?是老孙的下属还是自己?若是下属跑去给正职领导汇报情况,也许是正常,也许就算是打小报告。自己告诉孙奭更不对啊,就是个兼职的客座教授,却对人家菜园子指手划脚,现在居然弄成正事来说,这个就有些和孙奭密谋要对付梁丰的意思了。
官家和梁丰的关系还用得着想么?[]阳光大宋439
可事实的真相是,蔡齐是听了孙奭的介绍才去国子监的。现在怎么回答?他急切里只好胡『乱』应道:“是,臣去探过,急火攻心而已,现天气转凉,已慢慢好了许多,痊愈不远。”
赵祯奇道:“急火攻心?不是说受了风寒么?什么事让他急火攻心?”
蔡齐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人家老头被学生气病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怎么可能在病假条里讲老实话呢?反正是病了,胡『乱』编个理由呗。这下倒好,自己这么一捅出来,万一赵祯要追究,岂不成了孙奭欺君之罪?
“额,是臣前去探望,听说孙判院痰中带血丝,故而揣测而已。其实臣也不甚了了。”他两眼看着地面,不敢抬头,完全没了刚才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幸好赵祯也没跟他认真,哦了一声,回头对阎文应道:“去告诉张景宗,到『药』局里取些内供『药』材赐予孙判院。”阎文应忙答应了。赵祯才回头道:“今日便如此吧,此事虽然不小,可也不算很急。待朕问明白了再决断。”
蔡齐刚才还巴不得赵祯赶快给个明白话,现在哪里还敢多嘴?连忙躬身,慢慢退出。
此时王曾才回头笑着看向赵祯,他很满意刚才官家提的几个问题,看似毫不相干,却把蔡齐的气焰打得烟消云散。这种举重若轻的功夫,最适合皇帝施展。
“相公,朕看蔡齐所言,有些不尽不实啊。”背着没人的时候,赵祯还是喜欢叫王曾相公,以示恩宠和尊重。王曾笑道:“臣也如此想,梁丰从来不做儿戏,岂会如此妄为?这样吧,国子监如今不是直讲紧缺么?干脆再诏两个博学大臣去讲一讲,顺便观察,也算兼听则明。另外,不妨让玉田私下奏对一番,听听他的道理再说。”
“相公此言甚正,就是如此。”赵祯笑道。
第二天,赵祯当庭下诏,命御史中丞薛奎、礼部侍郎晏殊兼做国子监直讲,等闲讲学,不须定时。这是啥意思?就是说薛奎和晏殊也做国子监客座教授,但是不用天天蹲班上课,而是根据自己时间忙闲,可以贴出告示,做专题讲座。
这是殊荣!
相当于爱因斯坦忽然要去清华耍耍,那还不得全校理科生都发疯的说?
可惜,赵祯一片苦心,等于是个瞎子抛了个媚眼,除了杜厚泽庞元英几个家伙,谁耐烦听这二位唠叨?这是后话。
但赵祯毕竟吧梁丰叫来了。
“你一去国子监如此长时间,老躲着朕做甚?”赵祯很是埋怨梁丰,那意思这儿不就基本上任你出入么,咋不来看看小兄弟涅?
“呵呵,你莫看国子监庙小,着实『操』心。孙判院又病了,我不天天去盯着,那些顽童们岂非要翻天?没时间来啊!”梁丰叹道。
“对了,孙奭到底什么病?他说是偶感风寒,蔡子思却道是急火攻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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