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外,生着几株寒梅,曲枝斜叶,疏朗成花,姣姣然有傲霜之姿。
少年人头戴书生巾,身着细纹青衫,手摇折扇,立在梅影下,交映成趣,观之不俗。
听到脚步声,少年转过身来,细眉如画,面色白皙,一对眸子却灿烂生辉,让人不敢直视。
“徐师兄,景幼南走了?”
少年人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如碎玉珍珠,有一种特殊的韵味。
“嗯,”徐天朗看到少年人并没有意外,答应一声,给酒杯满上酒,道,“吴师弟,要不要喝一杯?”
“好,”吴子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赞叹道,“上百年的雕花玉酿,味道真是不错。”
徐天朗也饮了一杯,突兀地道,“景幼南没有同意,他或许是想待价而沽,或者是别有打算,我摸不透。”
“能在短短四十天内找到五株车马芝,并晋升到筑基三重的人,哪里会这么容易让人招揽,我让师兄与他接触,只不过是结个善缘罢了。”
吴子期又饮了一杯,放下酒盏,叹声道,“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本以为自己在同龄人中已经是出类拔萃,没想到一个门中大比,冒出来如此之多的龙蛇,太一门这池子水,真是深呐。”
这一次门中大比,实在是让向来眼界颇高的吴子期长了见识,许多平时不见山不见水的弟子乘势而起,搅动风云,光辉夺目。
这个时候,他才现,他或许有个好父亲,但比起同龄人来讲,领先的并不多,太一门这天下第一玄门,从来就不缺乏天资绝艳之辈。
徐天朗晃了晃酒杯,望向略有些感怀的吴子期,沉声道,“吴师弟不要气馁,第二轮也过去了,第三轮才是决定一切。以师弟你本身的道术,同辈少有人能争锋的。”
吴子期洒然一笑,整了整头上的书生巾,开口道,“小弟怎么会失去自信?只是以前定的目标高了,看来前三与我无缘,有些失落罢了。”
徐天朗瞥了眼外面山花烂漫的景色,开口道,“只要晋升到真传弟子,起步就好多了,内门才是真正天才竞争之地。”
“不错,”吴子期点点头,沉吟了片刻道,“这次门中大比前三名的赏赐前所未有的丰厚,上品洞天福地不说,光是被安排的职位就让人眼红,要知道,副掌院之位,在内门中可是真正的实权派,通常是由资深的真传弟子担当,真是一步登天啊。”
徐天朗站起身来,在亭中踱了一圈步子,悠悠开口道,“吴师弟,奖励是丰厚,但风险也不小。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成为内门中众矢之的,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不服,再说了,空降到副掌院之位,你又不是不知道内门中势力之复杂,要是没人支持,说不定会落个架空的下场,不好说啊。”
“师兄说的有道理,”吴子期先是赞同一句,自己这个师兄别看年纪不大,但心思缜密,以后会是个好帮手,然后又问道,“师兄,你这段时间来收集了不少信息,你认为谁最有资格夺取这前三名?”
“这个不好说,”徐天朗眉头皱了皱,道,“不少人隐藏的确实深,难以猜测他们真正的实力。”
“反正左右无事,师兄你随便说说,我也随便听听。”
吴子期倒是兴致勃勃,拉着徐天朗不放手。
“好吧,”徐天朗见推辞不过,索性放开心胸,朗声道,“轩辕彻不愧是名动一时的绝世天才,从各方面来看,都远远过同辈,肯定能稳稳拿到一个名额。”
吴子期点头赞同,道,“轩辕彻确实厉害,不服不行,这次第二轮他一个人找到了八株车马芝,我看就是真人出手,也不一定比他做的好。还有,他身上有异宝护身,底牌无数,让我看,拿第一都是稳稳的。”
徐天朗顿了顿,接着道,“第二位很可能是左丘明,据说他在玄元古洞中得到莫大的奇遇,不仅得到了一件神秘法宝,而且左家秘术赤铜金身更上一层楼,他已经是二重圆满境界,现在离第三**比还有半个多月,说不定他到时候能突破到三重境界,拿一个名额恐怕也不在话下。”
“左丘明啊,”吴子期听到这个名字,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与左丘明认识的挺早,但一直来不对付,此时听到自家师兄把对方说的这么厉害,本能地有点不舒服。
不过,吴子期到底是吴家培养的核心,很快就把心中的负面情绪压了下去,公正客观地道,“左家在我们太一宗名头很大,根深蒂固,秘传的赤铜金身更是霸道无比,如果他真能在第三轮前突破到第三重境界的话,拿到一个名额没问题。”
徐天朗又喝了杯酒,润了润嗓子,开口道,“第三位这次门中大比崛起的君无悔有很大的可能,他是纯正剑修,走一剑破万法的路子,在像第三轮这样的擂台比试斗法之中,占据很大的便宜。况且,我听说他的剑光分化更进了一步,已经能分化出六道剑光,啧啧,六道剑光啊,可真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