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气出奇的好,才八点多,太阳就红彤彤的挂在了半天空中,阳光洒进房间,把整间病房都染成了橘红色,印照在小宝苍白的脸蛋上,看起来气色就好多了。
我斜眼凝视着莉姐,她在发呆。这些日子以来在医院里一心照顾小宝,她的气色很差,脸色发白,人也瘦削了,现在脸上带着那么明显的伤疤,看起来和从前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时的她总是嘴角带着能融化掉人的迷人微笑,清澈深邃的眼眸很明亮,而现在的她整日看起来有有点闷闷不乐,眉头总是皱在一起,眼角的鱼尾纹也多了,给人的感觉很阴郁,找不到了那些怡人的微笑。
医生进来了,手术马上就要开始做了,需要给莉姐和小宝换消毒服,我和莉姐的爸妈紧张的站起来了。
莉姐和小宝换了消毒服装,护士让莉姐躺上床,给她扎针挂上了点滴,随后两人就被推往手术室了。
我紧跟在病床旁抓着她的手,紧张的几乎快哭了,眼睛发酸,哽咽说:“莉姐,我等你出来。”
她对我挤出一丝灿烂的微笑,说:“猪头……会的……很快就会出来的……你要等我哦……不准哭。”她伸出手给我擦着眼角的泪水。
我紧攥住她的手放在我脸上,心里感觉难受极了,虽然那只是一次成功率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手术,但对我来说那种感觉难分难舍,就像自己的灵魂要离开躯体一样难受。跟着病床一直到了手术室门口,我俯下身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口,忍住泪水,难过地说:“我会一直等你的。”
她带着微笑看着我,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大门关上了。
我感觉心里紧张极了,一颗心在剧烈的跳动着,似乎要蹦出喉咙一样,让人感觉紧张不已。莉姐的爸妈和我一样,一脸的紧张,愁眉不展的在一旁紧握着手踱步。
满走廊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和从走廊尽头吹来的凛冽寒风,带着无端的恐惧和害怕侵进了我忐忑不安的心,凌乱的脚步声和刻意放低的交谈声,让人心里感觉很压抑不安。
莉姐的爸妈不时的站起来,又不时的坐下来,这样满脸焦虑坐立不安。我在一旁一直站着,一颗心悬到喉咙里,我从还未如此紧张过。是我深爱着的女人,她的安危与否,紧紧的牵动着我的心弦。和她一起走过了那么多日子,饱受了众人的非议和家庭的阻挠,尝尽了各种苦难,老天对我们的惩罚还不够,还要再在**上来折磨我们吗?
我在心里默默的为莉姐和小宝祈祷着,能够化解那么多困难,这一次也会顺利的度过这个难关的。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什么也看不到,莉姐和小宝此刻正躺在里面,医生在做着手术。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感觉到那锋利的手术刀划破皮肉时的疼痛,希望麻药会让她们毫无知觉,希望手术会进展很顺利。
想起那一天的场景,让我觉得心里温馨极了。
我焦急又紧张,跑到厕所去点了支烟抽起来,想给自己压压神儿,看见镜子里自己满脸紧张,神色惶惑不安。
也许当人真正懂得生活的真谛,在心底有了自己深爱的人之后,生命的逝去程度也会随之而加快。你得到了爱情,拥有了生活,为此就必须付出代价,因为上天赋予人美好快乐的生活在生命中占据的部分并不多,你拥有了幸福,就必须承受随之而来的痛苦。
有很多人一生都不感觉到过幸福,其实幸福就在身边,在你为爱的人担心时那也是一种幸福,当忧虑消除后,紧接的就是幸福。和莉姐在一起,发生了这么多让人神伤的事情,我知道幸福也就不远了。
二月五日,蓝天白云,暖阳如春,空气里寒意料峭。我在厕所里忐忑不安的抽完了半包烟,回到手术室外面,陪同莉姐的父母一直等了五个将近六个小时,手术才做完了。
生命中有些细节在脑海里记得比一秒前刚发生的事情还清晰。
手术室的门打开后,我和莉姐父母一起冲上去围住了医生。
“怎么样了?”
“我女儿和我外孙女怎么样了?”
“手术成功吗?”
我们一人一句的问着医生,他摘下口罩,神情自若地说:“手术很成功,你们可以进去先看看病人,不过现在还在昏迷中,过会药劲散了就醒来了。”
我和莉姐的爸妈冲进去,莉姐和小宝并排躺在两张床上,穿着一身白色的消毒服,戴着白色的卫生帽。
护士调节好了点滴的流速,吩咐说:“记得不要吵醒病人。”
莉姐和小宝都是一脸苍白,紧闭着双眼,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
我和莉姐爸妈静静的看了会她们,护士把莉姐和小宝要转到病房去了,我们紧跟在病床前一直到了病房里,把她们安顿好,护士就出去了。
我让莉姐爸妈先在沙发上坐下来等会,给他们倒了杯热水端过去。老两口在走廊里冻了将近六个小时,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