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要看气脉宗的观点。
但是无论齐胜明会同意,还是会拒绝,叶知秋都不会吃惊。
因为,这是一个大的宗派,一个已经传承了数百年的宗派,要把偌大的宗派交到别人的手里,这种勇气,不是常人所能有的。
齐胜明看了身旁的老人几眼,问道:“师叔,你怎么看。”
那老人盯着叶知秋看了许久,嘟囔几声,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但他却转身而去,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齐胜明微微一笑,道:“既然柳师妹,秦师兄都没有什么意见,我自然也不好显得独树一帜。”
叶知秋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我肯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一定能让我们中医,再上一层楼。”
三个宗派的头领,对视一眼,然后都是微微一笑。
夜色渐近,夕阳如血,洒在山坡上,院墙上,房屋上,每个人的脸上。
在夕阳下,叶知秋坐在客房前的台阶上,他的旁边,是浮屠。
“没想到会这么简单”叶知秋看着正对面,似乎不远,但永远都触摸不到的太阳,低声的说道。
浮屠一身白色劲装在晚风中轻轻摇曳,道:“或许,他们早已在等。”
“等什么?”
“机会,一个可以打破自己心内樊笼的机会”浮屠的声音有些飘渺。
“说起来,你的内气已经很久没有进步了”浮屠转头看向叶知秋,他的侧脸,带着金色的余晖,十分好看。
“是啊,我并不是没尝试过,可是那续脉针,我一直都学不会”叶知秋低下头来,看着脚面上爬过一只小小的蚂蚁,钻进了青砖角落里。
“也许,有些事情,不需要那么拼命”浮屠悠悠的说道。
叶知秋苦笑一声,道:“不拼命怎么能行,你没有看到,那端木问钧要让我们去川西住十年么。”
浮屠沉默了一阵,看着天边缓缓落下的斜阳,最终笑了一声,道:“佛云: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人生在这世上,便是要受苦的。”
叶知秋想了片刻,看着翩翩走来的柳清妍,突然一笑,辩驳道:“如果人生在世,连自己是否受苦都控制不了,那又何必活着,我愿意这样活着,是因为我觉得这样很开心。”
说到这里,叶知秋似乎隐约之间明白了些什么,脑海中又记起那甲骨上的难辨字迹。
医者,可医身,亦能医心。
这轮回九针,不单单只是让病人身体健康,而经过这治疗之人,会感染医者的气息,若是施针者心术不正,那这针法,又岂能医得好患者的心病?
“想什么呢?”柳清妍走了过来,看到叶知秋脸色呆滞,眼神却很明亮,低声问道。
叶知秋笑笑,回答道:“想一些关于医术,关于人生的问题。”
“你的医术已经很厉害了”柳清妍夸奖道。
“不,还有很多病,我治不了”叶知秋摇摇头。
“比如?”
“比如残疾,比如癌症,比如死亡”叶知秋缓缓开口。
夕阳终于落下,月亮开始散发着莹润的光芒,院中的弟子,都收了书,回到自己屋子里,或是研习针灸,或是继续看书,此时,竟是一片静谧。
柳清妍轻轻的叹口气,白皙的脸颊,在月光下更显得超凡脱俗一般,开口道:“人哪有那么厉害,能把所有的病都医治好,如果真能达到,或许就可以称为神了。”
浮屠合什道:“阿弥陀佛,女施主的话,大有禅意。”
叶知秋推了他一把,笑骂道:“去你的,好好的意境,被你这么一句话就给毁了,以后别和我提什么禅意不禅意的。”
浮屠摇摇头,道:“你愚笨至极,没有慧根,自然没法理解。”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对付端木问钧,一周之内,看来我们又要起身返回去了”叶知秋想了想,说道。
他心里对那个端木问钧充满了好奇,但却并没有恨意,反而有一种英雄惺惺相惜的莫名感觉。
在他看来,如果他是巫王,恐怕也会如此做。
“来打一场吧”浮屠站起身来,松松筋骨。
叶知秋也站起身来,道:“请。”
他话音刚落,便抢先打来,手掌一翻,打向浮屠肋间。
浮屠微微一笑,猛地折身,但右脚却同时踢向叶知秋下巴。
叶知秋这一掌落在了空处,眼前的脚印瞬间放大,自然只能向后退一步,然后蹬地跃起,凌空踏来。
浮屠似乎是知道叶知秋会这么做,这一脚并未踢完,反而是整个身子,随着脚的这一踢,猛地翻转过来。
右脚落地,手已经握住了叶知秋的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