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似漆,胶寂安宁。
白沐卿手拽香囊呆呆地望着眼前那栋在夜月衬托下显得格外诡异的弃楼,任由凉风习习吹过发梢。
其实她知道,不可能会见到雷光。但是,白沐卿总是不想死心,哪怕是碰碰运气也好。这就是她的固执。
“白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老爷要是知道了我私自带你出来一定会弄死我的。”
一路上阿福就心惊胆战的,此刻正在白沐卿耳边苦口婆心地劝饶。白沐卿自然可以听出阿福的担忧和害怕,但她没办法答应他的请求。没做声地钻回车,继续指路。
车子孤寂地在空荡荡的路上行驶。这一带地处偏僻,十分宁寂。与繁华闹世的大上海形成了恍如隔世的空间。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反而让白沐卿觉得心情舒畅。
“噈噈噈~~~”
只是原本匀速行驶的车子这时却好像被闷声打了一棒似的,踉跄了几声便僵直地停了下来。由于突如其来的缘故,白沐卿不觉摇晃了一下身子,本能地握紧了车门上的扶手忙问道:“怎么了?”
“好,好像是抛锚了。”阿福说着忙下车去检查。
车子尴尬地停在了路中央,回不去,也望不见前方的尽头。
此时正入夜,山林间的一切都听得真切,不觉让人毛骨悚然。
但白沐卿没有多想,“啪”地一声关上车门便徒步朝山林的入口走去。急得阿福连忙追上来询问道:“白小姐您要去哪儿啊?”
“这里离我要去的地方就在不远处,我走着去好了。你去路口叫辆黄包车先回去吧。”
“这不行啊!我私自带您出来已是半条命悬在脖子上了,怎么可以丢下您一个人回去?老爷知道了我就。。。。。。。。”
阿福一直神神叨叨地苦诉着,可白沐卿根本没有心思听进他的话,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阿福的视线中。吓得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四周寻找着她的声音,急得只差大声哭喊了。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阿福的叫喊声,但白沐卿没有回应。她现在只想找到雷光将事情弄清楚!
这片山林是上次巴布鲁掳她来的地方,也是最近一次见到雪霁,离雷光最近的一次。
白沐卿以为,也许,在这里,她可以发现什么也不一定。即使明道几率甚微,但,其实她自己很清楚,她不过是需要一个借口让自己好好散散心而已。尽管这显得很牵强。
夜晚,山林没有路。一切被淹没在一片黑暗中,唯有叶间的空隙,透过几束斑驳的月光得以照明。
白沐卿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因为她迷路了,迷失在了一片寂静之中。
“沙沙沙~~~~”
微风吹得树梢,树叶相互摩挲着,震动着空气营造出一股古怪的诡异和阴冷。
白沐卿这时才警觉有点毛骨悚然。正警惕地抬头打探,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差点没有顺着陡坡滚落下去!
“啊。。。。。。”
白沐卿眼疾手快,下意识地连忙伸手抓住了近身处一根粗壮的树枝才没被自己摔着。夜黑路滑,山路陡峭。幸好密林里就是树多且苍茂。只是,她的一只拖鞋,在慌乱中不知所踪。
呆呆地看着只剩一只的拖鞋,脚上也被沾了不少泥土,脏兮兮的。虽然是十月份,但是深山老林,阴气逼人,白沐卿又只披了件单薄的衬裙出来。夜风拂面还是能冷得让她不禁环抱自己缩成一团,抽搐着打了一个冷战。
索性,她将剩下的那只拖鞋也脱了下来,远远地扔了出去。然后掏出雪霁给的那个香囊,痴痴地看着。
白沐卿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从雷光第一次给与香囊开始,尽管觉得她好像知道些什么,却从未怀疑过。对她有种莫名的亲近和信任。
“你到底是什么人,教授。。。。。。”
白沐卿自言自语,无力地揣着香囊坐在地上仰天望去。
天上,繁星点点。一闪一闪,点缀着单调沉寂的黑夜。
“你们能告诉我,教授在哪里吗?怎么才能见到她?”看着看着,一行清泪划过脸梢。白沐卿竟自言自语地和星星说起了话:“我想回家。可是我的家,没有了。你们谁是北斗星啊?带我回家吧。”
夜风轻轻地吹拂着白沐卿粉黛未施的脸,一丝清凉,一股倦意。交替着和时间促膝长谈。大概是坐了了好一会儿的缘故,连腰板都直了,风也变得阴冷起来。
“回去吧。”
白沐卿苦笑一声,拍了拍身上的泥灰,稍显踉跄地站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抓住沿途肆意戳出来的树枝,一步一步地光着脚踩着又光滑又粗糙的山路沿着来时的途径慢慢地走回去。
刚开始,可能是有心事的缘故,一点也没有在意密林里散发出来的阴森诡异。而现在,归心似箭,左顾右盼地摆头观察着四周,终于觉得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沙沙”作响的树叶都能让白沐卿吊起所有的神经。吓得脚都僵硬了。
“啪啦。。啪啦。。啪啦。。。。”
身后莫名传来几声诡异的响声,吓得白沐卿整个脊背僵直,竖起耳朵倾听,心脏跳得剧烈!
什么东西?
白沐卿一边害怕地问自己,一边加快脚程往山里的出口大步走去。也顾不及脚下的狼狈,被怪异的声音追赶着,吓得她握着树枝的双手不由得地也颤抖了起来。竟冷不丁双眼一闭,索性撒手一放,凭着感觉就是一路狂奔地往前冲下去。
刘左昂。。。刘左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