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打在夏阮的脸上,那张稚嫩的脸,越来越模糊,慢慢的消失不见……
夏雯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起父母刚去世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安慰她的夏阮,怕她失眠陪着她睡觉的夏阮……她明明从不想和夏阮争抢什么,她明明只是想好好的过日子,为何最后变成了那样。
她将大伯母所有的不甘,都放在了自己心上。
她就像是吃了方糖的孩子一样,尝过了方糖的美味,便想吃更好的东西。可是她快忘了,若是夏阮连方糖都不愿给她吃,那么她不会那么早知道,原来甜味是如此微妙的东西。
面前站着的萧九,玉树临风。
夏雯突然明白了,为何所有人都说萧九长的好看,因为这个人站在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似乎都会变成一副淡淡的水墨画。
这个人太过于优秀,所以一眼便能选中,属于他的人。
唐景轩哭着求饶的时候,冲到了人群里抓住她的手:“雯儿,帮帮我,帮帮我……他是你堂姐夫,他会让过我们的。”
夏雯笑的冷冷的,她抬起头来看着萧九问:“你会放了我们吗?”
她问的直接,让唐景轩诧异极了。
“我做不了主。”萧九神色不改,“只有皇上才能决定这些。”
夏雯偏过头,看着唐景轩说:“夫君你看,我没有办法呀,我这个堂姐夫,他不能做主。”
“疯子。”唐景轩狠狠地将夏雯一摔。
结果这几日夏雯根本没有吃饭,她被唐景轩这么一摔,就摔到了一边的石头上。
额头上的刺疼,让她清醒了一些。
血液的腥味,很快便弥漫在她的鼻翼间。
她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
就如在梦里一样,她看不清夏阮的笑,也猜不透自己的想法。
那天的方糖,可真甜啊。
她这一生,似乎再也没吃过那么美味的东西。
……
唐家全族被抓回了京城,和唐家有来往的家族也不例外,包括唐家老太太的母家岳家。
东萧起了一场大火,萧安礼烧死在房中。
之后,也有人说,萧安礼其实跑掉了,那个尸体根本不是他的。
不过,这也只是外面的人的传言。
夏雯的死传到李氏的耳里的时候,李氏正和夏阮在商议要送夏瑞去国子监的事情。
李氏听了,神色里流露出一丝伤感。
“她小的时候,我还抱她在怀里,那个时候,她很小很小。”李氏叹了一口气,“她娘在的时候,她还是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可是最后,为何就变成了这样了。这个世上,难道没有不会改变的东西吗?”
夏瑞手里捧着糕点,疑惑的道:“自然有不会改变的东西。”
李氏被儿子一惊,才方知自己失言。
站在一边的萧晟熟练的从自己小舅舅的手里拿过糕点,在上面接着咬了一口,“小舅舅,有什么不会改变的呀?”
“喏。”夏瑞见萧晟拿走了自己的糕点,也没有像平时一样吵闹。而是走到李氏身边,握住李氏的手,“比如我娘呀。”
萧晟听的糊里糊涂,于是接着问:“外祖母?”
夏瑞在李氏的脸上“啾”着亲了一下:“我娘对我,一直很好。”
萧晟依旧没有听明白,但是却被夏瑞拿了一块糕点塞住了嘴。
夏阮听明白自己弟弟的话。
夏瑞比其他孩子早慧,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们说的太透彻,便知道是如何。
夏瑞的意思便是,母亲对孩子的感情,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因为这份感情,是世上最单纯的……
不奢求回报的感情,便是亲情。
夏瑞懂的很多,夏阮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没有半点像丈夫和自己的地方。
这个孩子,整日,调皮的厉害。
李氏被自己儿子这么一哄,高兴的笑了起来,没有再去想夏雯的事情。
傍晚的时候,萧九来夏府接儿子和妻子回府。
这个时候,玩了一天的萧晟已经睡着了,手里抓着两快糕点,不愿松开。
萧九淡笑,轻声在儿子耳边说:“晟儿,给爹爹吃,可好?”
梦中的萧晟笑了笑,本来抓的很紧的糕点,也放开了。
萧九接过儿子手里的糕点,扶妻子上了马车。
“晟儿说,要留给你吃。”夏阮笑着解释,“你也知这个孩子的性子,简直……”
萧晟是个十足的小吃货,到了他手里能吃的东西,一般不会留下什么。
不过,萧晟似乎很喜欢他父亲,每次总是会藏一些点心给萧九。
萧九笑着咬了一口糕点,入口即化的枣泥,让他觉得美味极了。
他想让妻子也尝一些,便将糕点递了过去,结果夏阮脸色大变,转身便要呕吐。
萧九吓的丢了手里的糕点,赶紧问:“这是怎么了?”
“不知。”夏阮摇头,这一个月来,她闻见腥味的东西,便觉得难受。她起初以为自己是担心萧九的事情,可现在瞧着,却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萧九下意识便帮夏阮扶脉。
因为杜若逐渐忙起来的关系,他休息下来的时候,也略学了一些医术。
夏阮也不打扰他,由他这么着。
萧晟趴在夏阮的怀中,而夏阮渐渐地觉得有些困了。
最近,她总是困的厉害。
她依在萧九的肩头,迷迷糊糊间,听见他用醇厚酥软的嗓音呢喃:“阿阮,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人生,可以如此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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