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尔若更是鲜少出门,除了进宫给太后请安,大多数时候都是留在太子府刺绣种花,更是不曾过问太子任何事情。
即便太子到寝宫留宿,也是太子睡在外屋,她在内室独守空房。而不过才三个月的功夫,太子就收了朝中其他官员送来的两名小妾,尔若得知后,没有任何责备和质问,仍旧是守着她自己的院子,不吵不闹。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有时候,即便是林简也会有一瞬的错觉,认为她的确是跟之前不同了。
安泽王府,半年时间对于满月和林冬曜来说,同样是匆匆而过。他们要准备和完善的方面太多。
从遍布四国的密探,再到打通大漠与京都的通商之路,都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二人具是忙碌不已,就是普通的晚饭都难得坐在一起。
而令狐侯府那般,赵虞儿生了一个女儿,为了生下这个孩子,赵虞儿难产雪崩几乎丧命,最后总算是保住了性命,可看到是个女孩,赵虞儿说不出的失望难过。
孩子还未满月,赵虞儿整天愁容满面,也没有多少心思照顾。
当她听说令狐鸿熹已经开始准备迎娶邱季璇入府为正妻,更是寝食难安烦躁气愤,轻则打骂底下丫鬟婆子,重则将火气洒在还未满月的女儿身上,又打又骂。
而邱季璇自始至终都是躲在外面,在成亲之前,绝不回来面对令狐满月。
上次的事情未能成功,令狐满月早已对她起了怀疑,再加上庞锐现在跟令狐满月密切的合作关系,她若还留在侯府,早就被令狐满月收拾走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等坐稳了侯府夫人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
初一,按照宫里的规矩,每个月初一十五都要进宫向太后请安。
每次林冬曜都会陪在她身边,从无间断。
虽然他不说,满月却明白,他是担心后宫人心叵测,即便她有自保的能力,他也不想她卷入太深。
进宫的马车内,林冬曜压低了声音轻咳了几声。
听到动静,满月放下手中医书,将一旁披风拿过给他披在身上。
自他在开春之前感染的那场伤寒之后,始终不见根除,总是反反复复,夜里更是常常咳醒,为了不影响满月休息,他最近一段时间都是留在书房就寝,即便如此,他也日渐消瘦,虽说五官不减风华俊逸,可面容却多了几分憔悴瘦削。
“王爷,魏枫快回来了吧?”满月将温热的茶水递给他,轻声问道。
自从林冬曜感染了那场伤寒,魏枫就去了深山采药,说是一两个月就回来,这都快三个月了,也没有任何消息。
林冬曜用丝帕掩住嘴巴,咳出的一丝鲜血落在丝帕上,他看了眼满月,见她正低头冲茶,立刻将丝帕掩好放在一旁。
“魏枫向来神出鬼没,不念叨他的时候他就出现了。咳咳——”
林冬曜又咳了几声,面色比在府里的时候还要苍白。
“其实今天我一个人进宫就行了,现在正是季节交替的时候,最容易生病,王爷身体还没好,如此反复发作,更不容易根除。”
满月一边说着,一边帮他轻拍后背。
半年的相处下来,他们在外人面前是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在王府却是默契十足的合作伙伴。
这半年时间,虽然他时不时会有暧昧举动,但始终不曾跨出过一步。
对于大婚那天究竟有没有同房,满月心知肚明什么都没发生,但他却始终不提,也不否认,这个误会就这么一直存在与他们彼此心底。
“出来透透气也好,咳咳——现在感觉反倒比之前好了很多。”林冬曜沉声安慰满月,不想她过多担心。
“那稍后回到王府,你就躺下休息,有什么事先交给杨晓黎。”满月看着他憔悴面容,心下有种说不出的担心。
“杨晓黎绘制的兵器图纸不是需要修改吗?”
“图纸的事情暂时不着急,其实也不是他做的不好,而是我要求太苛刻了吧。我见他最近一段时间也被我的要求折磨得够呛,倒不如让他先去你那边几天,轻松一下重新理顺一下思路,再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所有关于图纸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满月挑眉看向他。
他们彼此都在为对方做最好的安排。
她是不知不觉陷入其中,朝夕相对之间,感情缓缓渗透进来,难以察觉。
而他一直在暗中为她的将来做准备,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
如果哪一天,他不在了,她的日子还可以照常过下去,不会有任何不同。
马车在慈宁宫外停下,满月扶着他下车,动作自然熟稔,任谁看了都会相信他们是一对心心相印的恩爱夫妻,却是难以相信,他们不曾有过任何亲密的肌肤之亲。
慈宁宫外,还停了一辆马车,车内传出娇嗔埋怨的声音,
“王爷,这一路颠簸,婉儿好生辛苦,现在又困又累,还想吐,好难受啊。”娇嗔的女声软绵绵的,令满月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来,吃一颗蜜饯,会好受一点。”
低沉内敛的男声来自林冬合。
旋即马车的帘子缓缓掀开,一身宝蓝锦缎华服的林冬合率先下车,阴郁眸光定定的落在满月身上。
在他身后下车的是一身粉蓝长裙,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小妾婉儿,仗着身怀六甲,婉儿举手投足皆是一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得意娇气,丝毫不懂得收敛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