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都是娘活着的时候对她说的,现在她很自然说给妹妹听。
麦穗儿这才回过神,看着远处的牛和另一头驴已经快到河边,牵着毛驴走出玉米地,穿过宽宽的河**来到河边,扶着麦苗儿下了驴,小毛驴看见河水甩着尾巴跑了过去。
她一个人默默地走去河边鞠了一捧河水猛喝,不顾牛驴在她上游用舌头也卷起水又喷了出来。
喝了几口凉水,感觉心里的狂热稍微减少一点。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返身坐在一块石头上。
刚才看到白衣少年的脸庞,差一点惊得她魂飞魄散。这也太巧合了吧!这张脸在前一段时间曾经伴着她没日没夜的做梦,他就是那个她自己为女主的各种穿越重生梦想里的各种男主不变的脸。也就是不管她将那些男主幻想为什么人物,一定是顶着这张脸,男主千变万化,脸庞不变。
她之所以很自然的认定这张脸,是有原型的。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秋天的一个上午,她好不容易有机会从知青点回城探亲。路过就读过的小学校园,里面传来悠扬欢快的口琴声,见大门开着,便走了进去。
以前的操场已经变成了玉米地,玉米刚刚收完玉米杆被砍倒拉走,只留下一片玉米杆的秃茬。
一位身穿白衬衣的少年正聚精会神的吹着口琴。
天高云谈,太阳暖暖的照着,天地间一片祥和。
少年吹完一曲,回头看见她,粲然一笑,太阳下一双明亮的眼睛闪闪发光,洁白的牙齿闪烁着晶莹的光泽。虽然已是秋天,她却感到一股灼热,少年的笑容让让她想起很久以前小学课本的一个词:盛夏。
接下来的几天,她便每天去已经停课的学校,听少年吹口琴。两人谁也不说话,一个吹一个听。
探亲时间快到了,她本想问问少年叫什么名字,怎么联系。那天却没看见他,一直到她走也没看见。
回到知青点,她再也没心思好好地改造地球。
母亲看她实在没有心思再继续留在知青点,便狠心给她定了亲,是自己厂子里腿脚不灵便的残疾小伙子,为了能早日回城见到那个她称之为盛夏的吹口琴的少年,她违心的默认了。
可是她再也没有见到她的盛夏,慢慢的她以为她已经将他忘记。却没想到三十多年后闲了下来,他便越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刀刻般的!
而且不管她迷恋网文后,怎样幻想搭配男猪脚,男主再也不会变成别的样子,只能是那张脸,而且都叫盛夏!他每天都活生生的走来,走进她的夜里,走进她的白日梦。
来到这里又看到这张脸,她的盛夏,真的是太让人热血了!
虽然此盛夏绝非彼盛夏,她也认定他就是她的梦中人。
要不然怎么会穿了这么远古变得如此稚嫩还能看到这张脸呢?
她很想安静的坐着,好好沉淀一下,可是心情实在是太澎湃汹涌了。内心燥热难当,她转身又捧起起一掬水准备压压火,却看见清澈的水里自己的脸庞:头发蓬乱,脸上红一块黑一块紫一块青一块,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颜色,鼻子到嘴的空隙有两道白色的鼻涕印,缺了两颗门牙,脖子乌黑,简直是太倒霉太潦倒了太肮脏了!
怎么能让她的盛夏看到那样的自己呢?她瞬间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