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定了主意,也不去再开导麦苗儿。
干活儿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饮完了牲口,慢悠悠的喝完了鱼汤,乘着天气暖和在河里洗了个头,洗完手脚,这才扶着早已吓得催促了好多次的麦穗儿消闲的往回走。
麦苗儿骑在驴背上看妹妹不时的掐一朵野花把玩着,并不去赶散漫的牛,担心的说“穗儿,你快一点。婶娘又该骂了。”
“爱骂就骂呗,反正耳朵也被骂出茧了。”麦穗儿无所谓的说,听见前面的毛驴很响亮的放了个屁,捂了捂鼻子:“我们就当是毛驴放屁。”
话音刚落,炸雷就在耳边响起:“麦穗儿,你个蔫骡子,死蹄子。我养你吃养你穿,你竟然敢在背后骂老娘。真是有娘养无娘教的野物!”
麦苗儿吓得一哆嗦,身子一偏就从驴背上滚下来。
腿摔在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她顾不得疼痛,忙爬起来对麦姜氏说:“婶娘,我们这就回去掰玉米。”
“瘸子,滚一边去。”
麦姜氏比起五年前更加的干瘦,脸上的皮开始松弛,三角眼就更加的下垂,她飞快的挥舞着干枯的手推开麦苗儿,唾液横飞。
“今儿个老娘要是不教训一下这个没家教的野物,就对不起你那死去的死鬼爹娘。”
她挽起袖子,顺手捡起路边的一根木棍,劈头盖脸的对着麦穗儿就打了下去。
麦穗儿哪里会让她这么轻易就打着,轻巧的一转身,钻进了玉米地。
顺着玉米的间隙往麦长青家的方向跑。
边跑边回过头:“就算没家教也是被你逼出来的,你家的儿子女儿都比我们大,怎么舍不得他们干活儿。你看我们爹娘死了,没人疼,就把我们当牲口使唤。”
麦穗儿平时没有麦苗儿温顺,却有主见,心眼也多。不但麦宝儿一闲下来就围着她转,还装小可怜哄得麦长青麦秦氏对她百般怜惜。
麦姜氏心里很气恼,碍于麦长青,加之她在她面前并不多说话,这几年也不去招惹她,只要她好好干活。
今天她一开口就噎得她张不用开嘴。
她停下来喘喘气,用棍子指着她骂:“好啊,你个野地里长大的野物!这么多年老娘管你吃管你喝,你干点活儿怎么了?我们是庄户人家,又不是财东家。再说你那穷酸爹娘也没留给你们万贯家业啊!”
“我爹娘怎么没留给我们家业。河滩那五亩好地,还有那两头牛,不,现在已经五六头了,去年还卖了两头。还有猪,不知道已经卖了多少,鸡呢?”
麦穗儿站在不远处的玉米行间大声质问。
麦姜氏一听麦穗儿说的头头是道,两只手一拍撒起了泼,哭天喊地:“好啊,你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小贱货。跟老娘算老账是不是?你说你那死鬼爹娘是谁抬埋的?你们这些年吃谁的穿谁的。就老娘给你们操的心,那点东西都不够。老天爷啊!真是行的善多糟的难多,都怪我心软,我当初就不该要这两个没良心的小贱人。麦嘉慈!你快回来看看,你这个侄女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