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手太重了。”白衬衫怒视阿骋。
“没办法,她乱跑的话,我们更麻烦。”阿骋说着,左手捏诀,长剑直奔两人而去,霎时,两人四周剑光忽闪,镜面反射出几千几万支剑向着他们飞刺而来,让人应接不暇的剑光中,白衬衫短刀一挥,将长剑挥开,返身用后背将怀里的人儿护了个严实,两人凌空换了个位置,将水灵安顿在镜子下面。
长剑已经回到阿骋手中,他挑衅的看了白衬衫一眼,闪入镜林之中。
白衬衫知道,他只是不想误伤水灵,于是将一条毯子盖在水灵身上,追上阿骋的脚步,镜子后面递出一柄长剑,出手极其狠厉,白衬衫挥刀架住,两人如此近距离的角力还是第一次。
“我一直很好奇你会用什么样的面目出现。”白衬衫平静的开口。
“我们的时间有限,还是直来直去的好。”阿骋说道。
“其他人呢?”白衬衫凌厉的问道。
“他们很安全,我已经将他们送过迷宫了,估计他们可能会比你先找到棺椁。”阿骋回答。
“你为什么这么做?”白衬衫皱眉。
“为什么?你在碧沽放我一条生路,这个人情我自然要还。”阿骋说道。
“那水灵呢?”白衬衫还是问出来了。
“我不能带她走,因为最后的胜负还没分出来,我可以赌,但是她不可以,只要你赢了这一关,人你带走,如果最后的胜利者是我们,我自然会将人带回去,如果最后我输了,你——照顾好她。”阿骋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他闭上眼睛就是坠入地狱时候的画面,如果有人要下地狱,他一个人就够了。“我再也输不起她了。”
到了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他们两人刀剑出手,身形一动却是同时向前,走入了镜子迷宫之中,幢幢人影之间,这场战斗更加艰难,却相对的少了一些血腥和仇视,只是招式之间凌厉之势丝毫不减。
两人相斗,无数镜影交错纷杂,十几只剑,十几柄刀,围在两人周围,刀光剑影,银光忽闪,白衬衫之前受伤,此时阿骋颇居优势,左手一挥,一支长剑势挟劲风,向白衬衫当胸射到,眼见便要穿胸而过。白衬衫以掌从旁拍击过去,长剑为掌风所激,剑尖擦着镜面而过,发出“嚓嚓”的声响,在光滑的镜面上留下一道细长的划痕。当的一声,兵器相交,两人同时跃开,往镜子后面一闪,此时,镜面中的两人决然而立,而事实上,只见镜影不见真人。
白衬衫逃过了飞剑穿胸之险,定一定神,已经预见阿骋他想要做什么,当下屹立不动,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只等阿骋一剑递出。瞬间十几柄长剑对着他穿刺而来,这路剑法大开大阖,气派宏伟,每一剑刺出,都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明晃晃的剑影之中,却只有一道是真实的。真假难辨之下白衬衫也能准确抬刀抵挡,阿骋的身影时隐时现,这样虽然浪费体力,却让白衬衫渐感难以抵挡。
十余剑使出,白衬衫已然额头见汗,不住倒退,他只觉身后一凉,碰到了冰冷的镜面,而镜像之中长剑以至——是投影吗?
背后的触感并不作假,但是白衬衫能感觉到身后的杀气,他作势一滚,惊出一身冷汗,那剑光竟然能穿透镜面伤人,白衬衫扫了一眼肩上的血痕,只听轻微的“嚓”的一声,那镜子碎成了成百上千的小块,他能看到无数颗脸色惨白的自己,和嘴角勾起的阿骋。
原来,就算是靠着镜面,也是不安全的。
阿骋全然不理会白衬衫的心思,长剑一动,再次向白衬衫进逼。
白衬衫这时已全然看不清无形剑影的来路,唯有将一把短刀使得风雨不透,护住全身。
阿骋这一下子扑来,白衬衫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见阿骋来势凶猛,起身一纵。
白衬衫这一纵志在拚命,来得何等快速,人影一晃之际,噗的一声,刀锋擦着阿骋的身体而过。总算阿骋在危急之间向左一侧,避过胸膛要害,只在肩膀上留下一道伤口,此时场面极为诡异,他们两个人对面而立,一个伤了右肩,一个伤了左肩,就好像一个照镜子的人,连伤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本来阿骋的实力虽较白衬衫稍弱,也不至一招之间便为其所伤,只因其时隐身镜像之中,全没顾及自身。白衬衫这一招又是拼上了全力,倒叫阿骋一时没了反应。
阿骋受伤的左臂微动,伤口虽然不深,但是神兵利器划出的伤口,血不断的流出来,染红了整个衣袖。看来要速战速决了,阿骋直扑向白衬衫,两相较量之间,白衬衫的身上也沾上了星星点点的红色,衬衫上粘腻的感觉让白衬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阿骋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刀也就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