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听结果,也不需要我们都去吧?你看,我刚刚受了伤……”典深显然不想过去。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你应该尽可能跟大家在一起。”已经转身的那人冷冰冰地说。那冷漠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典深,你的死活关我屁事。
“你们除了宣布结果以外,是不是还想以此为借口搜查每个船舱?”典深问。
“还包括你们每个人的行李。”那人并没有否认。
“这好像不合法吧!”
“没有什么合法不合法的。人命最大,”那人面无表情地说,接着又咧嘴一笑,“我只负责传话,如果你有异议可以跟葛拉卡说。离开前。请带好你们的行李。”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会尽快过去。”典深看见那人准备离开,猛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那人手一动,却硬生生的忍住了,只回头瞅了他一眼,很快挣脱了他。
典深想再抓住他,牵动了伤口他眼前一阵晕眩,龚薇赶忙上前扶住他,那人趁着这个机会转身一溜烟就不见了。
“你还好吧。”龚薇担忧的看着典深。
典深抚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稳住身体,却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他现在只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议,他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可是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
“好了,我们快点到大厅里去,龚护士要一起吗?”向导催促道。
“你不觉得这么做太草率了吗?至少要和别的队员一起行动吧?”典深虚弱的说。
“葛拉卡的做法一项有他的道理。”向导已经在将行李往外面扔。
“你认识那个人吗?”龚薇问道。
“不熟,但是我们车队的人。”向导说道:“好了,别废话了,快点行动,拖拖拉拉的。”
“我不跟你们一起了,我还要去拿行李。”龚薇说。
“也好,典深先生,需要我扶你吗?”向导说。
“不必了,我想我还能走到那里去。”典深尽量挺直了身体。况且,他现在真的有点累,肩膀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关节酸痛似乎在提醒他,自己可能在发烧,他觉得自己真该休息了,他很想念家里的床。
当他走进探险者号的大厅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众多惶惶不安的队员。他的出现,照例迎来一片围观,他听到有人在问他,“知道是谁袭击你的吗?”“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是你过去的女友?”——他知道,在今后的一段日子里,这些问题还会被反复提及,即便他现在不答,以后也有的是机会,所以保持沉默又何妨?
他没理会那些问题,坐到大厅的左边,那边远离大门,还有一盏灯坏了,阴影中没有人,他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嗨。典深,好点了吗?”一个女人迎了上来。
“马马虎虎。”他道,他认出了云欣荣,“谢谢你让龚薇送来的食物。”
云欣荣一愣,龚薇确实准备了足够多的食物,她也没反对她的做法,反而让其他人跟她一起准备,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卖她的人情。
“你脸色不好。”她悄声在他耳边说。
“没什么。”他笑笑,一抬头瞥见她担忧的眼神,忽然很想跟她说几句情话。有时候,说一句“你美得像天边的云”之类的话,并不代表任何意义,他只是想松弛一下。说句好听的,别人开心,自己也舒心。
“怎么啦?”她发现他在看自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典深清楚,想云欣荣这样的女人,可以很强势,身边却没有男人,一点小小的手段就可以让她死心塌地,就像那个——沈佳黎。
他凑到她耳边,用诉说情话的音调对她说:“没―什―么。”
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羞涩的笑了。
她这副模样,让典深禁不住想笑。他第一次看见沈佳黎,她就是这么一副样子。
那是在一家卡拉ok的走廊里。四年前的某一天,他跟几个朋友一起去卡拉ok唱歌。当时他喝了点酒,头有点晕,便借口上厕所,想到外面去透透气。一打开门,就看见沈佳黎从他旁边的一间包房走出来。像是一只迷路的小鹿。
没走几步,一个男人忽然从走廊尽头冒出来,追了上去。
走在他们后面的他看见那个男人把手伸进了沈佳黎的挎包。他心里一惊,正好他所站的地方有一个木格子屏风,便立刻走到了屏风的后面。他可以肯定,自己所站的位置不会被发现。这时,他的酒已经醒了一半,刚站定,他就看见那个男人从沈佳黎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小钱包并迅速转身离开,动作之快令他咋舌。虽然没看清整个过程,但他预计那男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包放进了自己的后背包。他心想提醒一下这个女孩,但又不知道管这件闲事是否明智。归根结底,他是来这里玩的,不想惹麻烦。可是……碰见这种事坐视不理,他又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沈佳黎还在发傻。
他没再去关心那个偷东西的男人,而是跟上了沈佳黎。令他意外的是,她的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透过门上的小窗,他看见她正托腮对着屏幕,手里拿着话筒却半天结结巴巴对不上。这时他才终于看清了她的长相,很清秀的女孩,不过他想,如果没有那一幕,即便看到过她,也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印象。
那天或许是他喝的太多了,他丢下了他的朋友,去教一个陌生的女孩唱歌,然后还帮她结账并把人送回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想想就好笑,那是他第一次为不是床伴的女孩做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