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鹭睁大眼睛,一直看着屋子,慢慢地眼睛适应下来,可以看到屋子里一些桌椅家具的轮廓。
“有人么?”劳鹭跨国门槛,往屋子深处走去,走得很慢,眼睛需要适应。
这房子不光是外面简陋,里面更是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整个外厅只有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和两张长板凳。劳鹭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从桌椅表面划过,手指上没有沾上灰尘,看来这里的主人将屋子收拾地很干净。
“哈,哈,哼……”劳鹭往屋子里面走去,忽然听到微弱的呼吸声,这呼吸声听上去就像一口气快要喘不上来一样。
劳鹭循着声音的来源找去,到了一间里屋的门口,觉得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孟州已经处在北方,应该很干燥,但是这里屋却黑暗潮湿,让劳鹭不由想到了阴暗潮湿的下水道,不过幸好这里没有下水道那股子腐烂味。
劳鹭想着,抬腿迈过门口,正要跨过去,突然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绊了一下,重心不稳,朝屋子里面倒去。
就在倒下去的时候,劳鹭听到了和刚才相似的呼吸声,更加浓重了有些。
屋子并不大,劳鹭没有成功地将身体全部倒在地上,而是头磕在了某个坚硬的东西上面。劳鹭只觉得额头一痛,伸手摸了摸,湿漉漉的,好像流血了。
劳鹭此时完全夜盲起来,只好伸手探索,首先摸到了刚刚磕到自己头的那个坚硬物体,原来是一张竹子变成的床榻,怪不得又硬又锋利。劳鹭顺着床摸索,突然摸到了一只手,吓得劳鹭身体抖了一下,马上扔开了手。随着自然反应,劳鹭的身体朝着门口一缩,尽量远离刚才的危险。
劳鹭忘记了刚刚绊倒自己的东西正在门口,身体往后一缩正好缩到了东西旁边。不过劳鹭没有意识到,而是在想刚刚那只手的触觉。那只手骨瘦如柴,如同一具干尸的手,而且摸上去冰冰凉的,像是死人的。
此时劳鹭的脚腕子忽然被握住了,这次的触感好一些,至少是个活物。劳鹭往后一退,完本想要踹开握着自己的东西。
“闺女……救……哈,哈,哼……”气息微弱,是老妪的声音,呼吸声更加急促微弱了。
劳鹭朝声音的源头摸去,真的摸到了一个人,身体还是热的。
劳鹭连忙起身,将人往外屋拖去,借着外屋的光,果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妪,此时呼吸微弱而急促,好像是什么急性病。
劳鹭原本是医科大学的么,虽然只念了一年,基本的急救知识还是会一些的。劳鹭觉得老妪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便将她翻过身体,脸朝地面,朝着后背用力一拍。
果然么,一小块骨头吐了出来,老妪的呼吸明显好转了。劳鹭扶着她坐下,从桌子上面取了被子倒了些水。
“闺女,谢谢你啊,救了阿婆。”阿婆扶着胸口。
“不是我,刚刚有人带我来救你的,阿婆,这屋子里是?”劳鹭拿着帕子压在额头上,伤口不大,已经不怎么流血了。
“屋子里是我儿子,病了很久了。”阿婆说着叹了口气,“今天好不容易得了只公鸡,熬了汤,他硬是要我吃鸡肉,才不小心卡住的。”
“糟了!”劳鹭拍了一下桌子,“阿婆,点个灯,你儿子可能出事了。”
阿婆心中一惊,连忙点了桌子上的油灯,举着跟着劳鹭进去。
果然竹榻上的削瘦病态男子已经没气了,不过脸上的神情很是安详。劳鹭猜的没错,刚刚就是生灵在临死前出窍,找了劳鹭来救阿婆。
阿婆一见儿子就这么去了,身体都软下去了,全靠劳鹭撑着。
“阿婆,刚刚就是他的喊声吸引了我进来救你。”劳鹭改了一种说法,想要给阿婆一些安慰。
“老爷夫人啊。”阿婆还是泪流满面,不顾劳鹭的拉扯,跪在了竹榻前。“我没用啊,到死也没有给你们保住少爷,是我对不起你们啊……”阿婆哭得撕心裂肺,劳鹭从话里知道,这个男子并不是阿婆的亲生子,看着倒像是奶妈和少爷的感觉,那刚刚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呢?
劳鹭陪着阿婆哭了很久之后,将阿婆拖出了房间,到了外厅,让她好好休息。
劳鹭拭去了聚阳符,印了一张明目符在掌心,重新进了里屋,果然角落里蜷缩着刚刚的那个人,不过现在是阴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