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岔,别打岔,我这不也问呢么,你一句我一句的,人家都不用张嘴说话了,”老头儿冲把人一挥手,顺便从一旁的墙边拉了几个塑料凳子摆放在自己方才坐着的那张牌桌跟前,“二位,坐吧,有什么事儿坐着说,站着多累啊。”
顾小凡刚纳闷儿老头儿为什么说二位,而不是三位,一扭头才发现,原本就站在自己身后的戴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己拿着一把塑料凳子,做到那边的牌桌旁边去看热闹了,一想到他今天才刚来报到,对于尤志业这个案子的情况也只是从钟翰那里听了个大概,顾小凡也就没有开口去叫他,和钟翰一起,跟老头儿坐到了他那张牌桌的旁边。
“老尤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钟翰和顾小凡刚一坐下,方才那个男人就又忍不住开口问,看起来有些紧张担心,又有些好奇。
“大家和尤志业都很熟么?都是牌友吧?怎么称呼?”钟翰问。
“我叫邬金。”四十出头的男人率先自我介绍。
“我姓吕,你们就叫我老吕吧。”老头儿自我介绍完,顺便帮余下的两个不太好意思开口的中年女人也做了个介绍,“这两位是孙大姐和沈大姐,都是这附近小区里头住着的,退了休没什么事儿,平时就喜欢来我这儿摸两圈。”
“你也是退休的?”那两个女人看上去五六十岁,确实是退休年龄,不过方才自称叫邬金的那位看上去可只有四十出头而已,顾小凡便又多问了一句。
邬金摇头:“我倒想退休来着,没法退,还得赚钱呢,我是跑药的,医药代理,你们知道的吧?时间自由。老尤到底怎么了?”
“是啊,老尤好久没过来玩儿了,”老吕也有些担心的问,“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来跟我们玩儿牌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老尤死了。”钟翰用很平静的语气对四个人说。
“啊?”邬金一下子傻了眼,老吕也是瞠目结舌,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什么样的反应,两位女士的反应也各不相同,那位孙大姐眼睛瞪得老大,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好像生怕自己会不小心叫出声来一样,另外一位沈大姐则显得冷静很多,她只是在听到钟翰的话那一瞬间,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脸色稍微有些难看,除此之外就没有了更多的反应。
“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死的?”老吕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开口问钟翰,看上去好像有些紧张和害怕似的,“不会是入室抢劫什么的吧?他家恩我们家一样,都是一楼啊,哎哟,回头我还是花钱装个防盗卷帘门吧!”
“老吕,这时候你就别顾着担心自己的事儿了吧,先听听人家到底来干什么的,别耽误了正事儿。”邬金开口提醒,一旁的孙大姐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对,对,瞧我这人,那个,警察同志,那老尤到底是怎么死的?”老吕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关注点确实有些偏差,赶忙把话题拉回来。
“注意住宅周围的安全是应该的,跟尤志业出了什么事情没有必然的关联,该注意的还是注意些,该装卷帘门也还是装吧。”顾小凡开口替钟翰说,“我们都过来了,尤志业就肯定不是心脏病或者哪里不舒服去的,具体情况我们也就不太方便透露了,你们知道也没有什么意义,何必增加精神负担呢。”
顾小凡说话属于比较温柔的类型,被她这么一说,四个人倒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连连点头称是,顺便询问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
“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尤志业私生活方面的情况,你们平时是牌友,经常呆在一起,应该多少了解一些吧?”钟翰问。
老吕听了,摇摇头:“都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了,又不是什么小伙子,又不是什么名人什么的,就是家里开个饭店而已,他哪来的什么私生活可说啊!”
顾小凡听出来他是理解歪了,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我们所谓的私生活,就是他除了经营自家饭店之外,其余的个人时间里都做些什么,和什么人打交道。”
“哦,是这意思啊,我看现在报纸电视上头一说私生活撒字就往生活作风问题上头扯,还以为你们说的也是那些事儿呢。”老吕这才明白过来,也有点不太好意思,赶忙先替自己解释几句,“要是这么说的话,老尤私生活的内容还是挺丰富的, 他没事儿或者天不好就来这儿跟我们打牌,好天儿的时候没事儿就出去钓个鱼,爬爬山什么的,喏,邬金就是和他一起钓鱼来着。”
“啊,对,我其实最初认识老尤的时候就是在钓鱼的时候遇到的,老头儿挺爱说话,我不太会钓鱼,就是凑热闹跟朋友弄了一套工具,他还指点我来着,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上这儿玩牌还是他带我过来,我才找得着的呢!”邬金点点头,认同了老吕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