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对那家人都很熟悉啊,在小区里他们家很出名么?”顾小凡在旁边听了半天,找了个机会开口询问那几个中年人。
她是和钟翰一起来的,那些人自然知道她的身份也是来调查的警察,方才主动讲述白玉冰家聚会扰民的中年人对她摇摇头:“也没什么出名的,就是我们这些住边上的人总能看到,感觉挺张扬的那么一个人,出出入入都特别招摇,她家保姆我们倒是认得,有时候出去买东西回来什么的,抄近路就从我们这边穿过小区走,不然的话,别墅那边的门开得偏,不是开车的可就绕远了。”
“那他们家保姆和女雇主的关系处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也不容易,都是辛辛苦苦赚钱养家的人,不就得忍着呗!”另外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叹了口气,颇有些理解和同情的说,“我有一次晚上在附近一个超市遇到过她,在那儿挑打折菜呢,我还问她,你们家那个女主人那么阔气,怎么也吃你买的打折菜呀?结果她说不是,是明天放假,可以回家了,趁晚上过来买点便宜的打折菜、打折水果,回家囤起来给她老伴儿吃,不然的话老伴儿自己连那都舍不得买,老两口辛辛苦苦就是为了供他们家闺女学艺术,这年头学艺术多费钱啊!一般人家也真是有够吃不消的,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喏!”
“那可不是么!要不是为了孩子,谁会忍辱负重的在那么个眼睛长在脑袋瓜顶上的女人身边给人当保姆啊,哪怕是伺候瘫痪在床的老头儿老太太,家里人好歹还得有句客气话,这倒好,来这儿真成了人家家里头的‘下人’了!”
顾小凡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了半天,一个个好像都挺了解内情似的:“你们和那家保姆这么熟啊?怎么连人家家里面的情况都知道?”
“有时候那家的女人出门了,他们家保姆偷空会过来这边院子里坐坐,跟我们说说话,确实挺不容易的,一周两周才能回家一次,自己家老公孩子都照顾不到,为了一个月多赚千八百块,还得每天看人脸色活着。也就偷空过来跟我们随便聊聊天的时候才有地方吐吐苦水,”方才说话的叹了口气,“不过小孙那人倒是挺朴实的,没那么计较,我们都劝她别为了一点钱,成天被人当下等人似的看待,她都说没事,还跟我们说人家电视报纸上不是还报道过那种无赖保姆偷东西,给保姆房间里安监控器的人家么,她东家都没这么做,也是信任她,就不错了。”…
钟翰又向那几个人询问了一下报警告扰民的那户邻居是哪一家,得知是距离白玉冰家那个独栋别墅最近的一家,户主的具体信息这几个中年人也并不是十分了解,只有其中一个人说,好像是老两口,六十多岁的年纪,好像是中学里头的退休老教师,本身并不是很阔气,平日里进进出出也很低调,之所以会住进独栋,是因为家里三个孩子都非常有出息,都在外地发展的很好,家里面父母又在a市生活了一辈子,不愿意远离家乡去发达的大城市,就干脆凑钱给老人买了这么个闹中取静的地方,让他们能没事在庭院里养养花,逗逗狗,在这儿安享晚年。
在具体的细节,就没有人说得出来了,因为在众人开来,那家的老两口确实足够低调,平时出门也不多,出出入入多是从高层这边穿行,穿着打扮也很朴实无华,遇到熟悉的邻居说话也小声细气,不会吵吵嚷嚷,举止谦和,没有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之后逢年过节孩子们举家开车从外地回来,那户人家才会变得热闹起来,周围居民也才能从其子女的穿着打扮上看出家境的殷实来。
周围人的评价越是如此,顾小凡和钟翰反而对这样的一对老夫妇,居然会忍无可忍的与白玉冰闹上矛盾感到更加好奇。
于是在一番询问和被询问之后,钟翰和顾小凡向这几个中老年人道了谢,朝别墅那边去准备找那低调的老两口了解一下情况。
通往别墅区那边人一下子就少了许多,为了方便调查,早上过来的时候,物业给了钟翰他们一张用来开大门的磁卡,解决了他们从高层区通向别墅区的进门问题。
“估计咱们走以后,光是你告诉她们的关于白玉冰居然不是二奶的事情,就又够那几个人议论半天的。”顾小凡透过栅栏还能隐约看到高层那边的那个小活动场地。
钟翰笑了笑,说:“钓鱼都知道得下饵,而且下什么饵还得根据鱼的品种做调整,更何况咱们想从人家嘴里套信息呢,如果不先给她们一点信息做甜头,直接板着脸要人家配合工作,你觉得她们会那么热情洋溢的给咱们讲邻居老夫妻和白玉冰之间关于噪音的矛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