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这几天很低调,基本不露面。一方面是在休养身体,另一方面则是在积蓄力量。现在的他就像是一条藏在阴影中的毒蛇,异常危险。
最近的心理咨询业务,都由诊所里其他人代劳,他本人回绝了所有预约。但今天接到一个电话,让他无法拒绝。没办法,这个人物是他吃罪不起的,要是惹得对方不满意,这个诊所分分钟关门大吉。
半个小时后,罗一鸣和堂哥罗一飞坐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飞少,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陈浮亲自泡了两杯茶,语气也很热情,但从骨子里透出一丝冷淡,有点心不在焉。
“也是件小事。”罗一飞大大咧咧地说道:“我这弟弟看上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偏偏对催眠有兴趣,于是就想请你顺手帮个忙,促成一段姻缘。”
“这个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吧?”陈浮是个人精,虽然罗一飞语焉不详,但他大致也听出个所以然来。肯定是那个女人看不上这个人,请我促成姻缘?言下之意就是催眠后让她自己送货上门。
这种事对陈浮来说,在技术上是小菜一碟,但他心思慎密:罗家少爷长得仪表堂堂,家室又如此丰厚,不知道多少女人想投怀送抱都没机会。能够看不上他的女人,岂能是普通人家的?连罗家都要走迂回路线,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可见非常忌讳,根本不敢硬碰硬。
自己这么插一脚进去,可别惹麻烦上身。
他是一个很聪明,也很实际的人。他明白自己的斤两,在普通人看来,是无所不能的催眠师,但他不会傻到跟权势对抗。
“顺其自然这个说法当然是有道理的,但怎么说呢,得看结果。要是成了,那就是高人风范;但要是不成,那就是缩头乌龟了。事关终生幸福,还是得主动争取啊。”罗一飞吐了一口烟圈,好整以暇地说道:“人生在世,要是什么都不争,那就没意思了,你说是不是?”
“飞少说得很有道理,这样吧,我先准备准备。”陈浮说道:“我的水平也有限,现在社会上卧虎藏龙,遇到高手可不是好玩的。”
“整个容城,哪有人是你的对手?”罗一飞不以为意,他自然不能给陈浮时间,要是搜集到资料,知道要对付的是欧家大小姐,那打死他恐怕都不愿意动手了。
“实不相瞒,前几天我就遇到高手了。”陈浮的心情很沉重,这是他出道以来遭遇的最大打击,是他一生的耻辱。
见陈浮推三阻四的,罗一飞面色微寒,埋头整理手指甲,同时不经意地把话题扯到了千里之外。
“有一个让人想不到的事情。据说仲康镇彩凤乡的那个失踪了很久的打工仔,有人看到他在千里之外的深湖特区当乞丐呢,手脚都没了。陈医生,你说奇妙不奇妙?”
陈浮顿时遍体生寒,心里咯噔一声:自己还以为那些勾当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全都给人掌握在了手里。
“飞少,你对我也太热心了。”
“那是当然,朋友嘛,不关心怎么行?”
陈浮心里一叹,深知这个把柄被罗一飞攥在手中,自己要是不答应他的要求,立即就会大祸临头。虽然可以想见这个任务是个烫手山芋,但跟活下去相比,作何选择不言自明。
他微叹一声,淡淡道:“找时间把那个女人带过来吧。”
……
“木头,不好了,校门口有人堵你!”
上午的课刚上完,苏牧然正准备和徐源去外面吃午饭,就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徐源霸气地说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堵我的兄弟,不知道一中是我的地盘吗?走,带我去会会这不长眼的小杂皮,看我怎么收拾!”
一边说,还一边撸起袖子,加快步伐往校门口走。作为一个不安分的家伙,他的大斧已经**难耐了。
但当他走近校门口的时候,一眼看见校门外的人,顿时吓了一大跳,差点没咣当一下屁股着地。
虎哥带着一票人,正站在门外,面沉如水。他的出现,让一中的校门口一声风声鹤唳,牲口们全都恨不得绕道走,学校的保安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出事。
“不好,虎哥来报仇了!”徐源快步跑回来,拉着苏牧然就往回走:“咱们走后门出去。”
苏牧然不为所动:“他是来干什么的?”
我擦,你这不是废话吗,你上次把他戏弄地那么惨,肯定是现在回过神来,上门报仇了。
徐源想到这里,心惊胆战的:“道上的规矩我不太懂,但是据说很恐怖的,让你断手断脚都是轻的,搞不好给你弄个三十六洞……”说着说着,徐源都快把自己吓坏,脚都软了。
苏牧然不以为意,依然沉着地往前走:“去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我滴个祖宗呐,你真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
“不要去看他的花样好不好,木头,听哥一句劝,好奇害死猫。”
徐源苦口婆心,可惜劝说无效,眼睁睁地看着苏牧然一步步走向了毁灭的深渊。
“来了!”黄毛眼尖,一下子看到了苏牧然,顿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虎哥眼前一亮,一抹狂热的火焰闪过,握拳捏了捏指节,出啪嗒啪嗒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