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刺被拔出后,洪英身体内的毒素慢慢消失了,神志清醒过来。此时她手腕和脚腕在背后被捆在一起,一支枪从捆绑处穿过,由两个匪兵抗在肩上,身体左右摇荡着,牵得双肩钻心的疼,忍不住轻声呻吟。
走了一阵,洪英的双肩麻木了,不像起初那样疼痛,她开始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蓝凤奴离开后,她也跟着爬到竖洞处准备离开。不久,她听到一声枪响,然后听到匪兵的呼喊声和脚步声反而越来越近。她正懊恼,又听到一声枪响,接着匪兵似乎离开了,她只等着再响一枪后就爬出洞去。
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后背有一丝寒意,好像什么东西爬了上来。这个洞很窄,她费了很大劲才扭身歪头向后看,见到一个丑陋的虫子头正对着自己的脸。这虫子脑袋有巴掌大,眼睛长在两边,灰蒙蒙的让她觉得阴冷。脑袋后面是一节一节的甲壳,壳下是细腿,不知有多少只,在洞里也看不出多长,但能看清虫子足有胳膊粗细。
洪英忽然见到这么个东西被吓得魂飞魄散,早忘了蓝凤奴叮嘱的三枪,也顾不上土匪就在外面,惊叫一声“妈呀”,翻身就往外爬。这时她感到虫子附着在她后背,接着脖子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刺了进去。
洪英背过手想把虫子抓下来,刚摸到正蠕动的虫子身体,胳膊就被虫子脚刺了几下,她更害怕,顾不上洞口带刺的荆棘,哭喊着拼命爬出洞口。待她挣扎出灌木丛时神志已经不清,看到远处有人影晃动,就大声的呼救,后面的事便记不得了。等清醒过来时,她已经被匪兵扛着走。
洪英听到匪兵议论蜈蚣,才知道刚才那个虫子是吸血蜈蚣。足有半米多长的蜈蚣,从小生长在大山里的她也是闻所未闻,这时想起来还浑身起鸡皮疙瘩。蓝凤奴带她进的洞一定是蜈蚣洞,可她和蓝凤奴都在洞里时并没发现异样,怎的蓝凤奴一走这蜈蚣就出现了?
想起蓝凤奴驱赶蛇蝎的事,洪英觉得这蜈蚣八成早就躲在洞里的某个缝隙中,因为惧怕蓝凤奴不敢出来,等蓝凤奴走远了才出来袭击自己。洪英把几件事都想了起来,先是自己绊了蟒蛇被缠住,接着又莫名其妙的趴在蝎子洞上险些被蛰,这次又遇到吸血蜈蚣。每件事似乎都和蓝凤奴有关系,再加上蓝凤奴的吹针和不知疲倦的体力,洪英越想越怕。
“妖气,这女人有股妖气。一定是我抢了刘宝龙,这女人用妖法报复我。”洪英是这么想的。她虽然已经加入了共产党,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熏陶,可骨子里还是个山里姑娘,对老辈人的神鬼传说她嘴上批判,内心相信。蓝凤奴这些事太诡异了,除了归结为妖法似乎找不到其它答案。
这时一阵山风吹来,洪英感到一阵寒意,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胳膊,小腿裸露在外,身上也露出了不少皮肉。袖子是被牛疤脸撕扯掉的,绑腿被匪兵解下来捆绑手脚,裤筒褪到了膝盖处,脚上只有一只鞋,脸上和嘴里都是烂泥,被吊在枪上左右乱晃,洪英觉得自己这样子受了极大的侮辱,而导致这侮辱的人就是蓝凤奴,一时间她内心对蓝凤奴极为痛恨。
“放我下去,你们这群土匪,让我自己走。”洪英见自己如同待宰割的猪一样被匪兵扛着,满脸通红的大喊起来。
“臭娘们,闭嘴。”边上的匪兵呵斥道。匪兵们并不想扛着洪英,可是他们已经走了一大段路,距离吊着朱有田的地方已经不远了。洪英现在的样子让匪兵很开心,他们乐得把这个累了他们一整天的女共军羞辱一番。
“你们这群土匪,混蛋,放我下去。”洪英继续喊着,而且用力的摇晃脑袋。
边上一个匪兵揪住洪英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扬手就要扇她耳光,另一个匪兵拦住了他,挤了挤眼睛坏笑道:“别急,看我给这臭娘们好看。”
洪英继续骂着,匪兵也不着急,到后面把洪英的袜子脱了下来。洪英在灌木丛里掉了鞋,这只袜子沾满了腐臭的泥。匪兵拿着袜子,另一只手捏住洪英双额迫使她张开嘴,顺手把袜子塞了进去。
洪英想破口大骂,但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她无助的摇头想把嘴里的臭袜子甩掉,可匪兵塞得很紧根本出不来。她听到周围匪兵们的哄笑声,知道自己越挣扎越被这群畜生嘲弄,只得垂下头不再出声。
没过多久,从前面传来“哎呦,啊”的一串惨叫声。洪英能听出这是朱有田发出的,不禁心里一沉。她努力抬起头,看到朱有田和自己一样手脚被绑在身后。不同的是朱有田被一根绳子吊起了半人高,两个匪兵站在两侧如同打沙包一样,又踢又打,把朱有田打得惨叫连连,身体在半空悠来荡去。
“你们他娘的干什么呢?打死了怎么办?”牛疤脸走过去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