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万贯几乎要哭了出来,垂头丧气的说:“朱大当家的,你听说过县城里的蓝凤奴吗?这老人家就是蓝凤奴的老爹蓝老汉啊。”
朱彪听了心中也是一震。蓝凤奴那些近似神迹的传说方圆几百里内都传遍了,朱彪也听手下人议论过。不过,朱彪毕竟是土匪出身,虽然传说中得罪了蓝凤奴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他自己并不是十分害怕。当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是他做人的原则,就吩咐几个匪兵去棺材铺拉口上好的棺材来,要好好安葬蓝老汉。
老婆子哭闹的朱彪心烦,但他也不愿意再得罪蓝凤奴的老娘,就走出院子,问土匪怎么回事。土匪说了院墙发现痕迹,但这个院子里和房子里也的确藏不了人,说不定翻墙进了边上的大院子。
朱彪听了,点头道:“我们一路搜查过来,就剩这一个院子了。刘宝龙一定躲在这个院子里,大家要仔细搜查。走,我们进去看看。”
蓝万贯听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喊着:“不行啊,大当家的,那个院子更进不得啊。”
朱彪停住脚步,疑惑的看着蓝万贯,刚要问,就听大院子里乱哄哄的有人喊叫。
朱彪看了看蓝万贯,扭头走进了院子大门。
这个院子和蓝凤奴家不同,是个二进院落,走进大门见到个一个青砖影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个“青”字。转过影壁左右各有一排厢房,一共六间。对头一个圆门。朱彪进来的时候,厢房大门都开着,还有不少东西扔在地上,显然土匪已经搜查过了。进了圆门能看到正房修建在五节台阶高的石台上,对着正门放着一个香案,香案前的地上有个青布缝成的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女人。
土匪们正围着老女人又叫又吼,老女人却双目紧闭一声不吭。朱彪走过来,抬头看了看正房心里觉得有些不对,一声却想不出哪里不对。他走到老女人旁边,问土匪们:“怎么回事?这个老太婆是谁?”
“大当家的,这么大的院子里就住着这个老婆子,我们问她共-党藏哪里了,结果这老婆子好像是哑巴了。要不要吊起来问?”
“房子里都搜过了?”朱彪问“搜过了,没发现共-党份子。”土匪答道。
朱彪心里奇怪,这一路搜得非常仔细,连茅厕的屎坑和猪圈的石槽都没放过,论理刘宝龙只有这一个藏身地了。而且刚才在蓝凤奴家院墙上看得很清楚,那些土坯就是刚刚蹭掉不久,定然是刘宝龙翻墙时碰的。从蓝凤奴家只能到这个院子里,如果这里也没有,难道刘宝龙能飞上天去?
朱彪想着,信步走进正房。他进去后,见到里面空空荡荡,只是墙壁上画着几幅壁画,在燃着的一根蜡烛照射下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正对着门的壁画光线好些,上面画的内容居然与青龙庙正殿中的雕塑一模一样,也是一个公子边上坐着一位夫人,背后站个少女,只不过脚下多了许多祥云,背景有道彩虹。壁画下又有一个香案,上面供奉些果品,都是山里常见的。香案上铺着黄色绸缎,绣着龙凤呈祥画面,直垂到地上。
朱彪掀开绸缎看了看香案下面,也是空荡无人。他起身四处查看,只觉得房子里光线昏暗,显得阴森。他忽然想到为什么进来时觉得有些不对,原来这个房子只有一个门,没有窗户。
朱彪出来,问先来的匪兵:“都搜过了?”
匪兵们说,全都仔细的搜了,就连后面一口井都吊人下去检查了一遍。
“去看看正房有没有夹壁墙。”朱彪吩咐道。他见房子没窗,整个院子又被查过,估计只有夹壁墙这一种可能。
匪兵们很快丈量了尺寸,回来报告说没有夹壁墙。这种检查很简单,只要量了内外的尺寸,相减后看看剩下的尺寸,就知道够不够建夹层的了。
“妈的,给我好好查,看有没有地道,屋顶有没有夹层,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朱彪真上火了,吩咐完匪兵后,恶狠狠的站在老女人对面,打算要撬开老女人的嘴。
这时候蓝万贯进来了,大声喊着:“别,别,大当家的,别。”
朱彪听蓝万贯喊得莫名其妙心里更上火,刚要骂他,却惊奇的看见蓝万贯是爬着进来的,而且爬三步就磕三个头,一直爬到了老女人边上,不住的磕头。
“老蓝,这到底怎么回事?”蓝万贯的怪异举动让朱彪看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问。
“这,这老人家就是县城里的大巫啊,你们怎么敢对大巫无理。”蓝万贯哆嗦着说。
“哎呦”朱彪一听也叫了起来,不住的打量地上盘腿坐着的老女人。
在湘西这地方,大巫的地位是最高的,比驻地长官还要高很多。每年祭祀的时候需要大巫主持不说,还有很多传说讲的都是对大巫不敬的人如何全家离奇死亡的故事。
“她,她真的是大巫?”朱彪有些惊慌的问,周围的匪兵也慌忙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