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蚂蝗叮咬的伤员很不对劲。
本来,他们退烧后都在昏睡,现在却开始动起来。先是两条腿夹着互相摩擦,然后就在地上乱蹭,手也在腿上抓挠,眼睛紧闭,眉头紧皱,脸似乎都扭曲了。
“这是怎么回事?”孟中国惊问。
“营长,你过来看。”卫生员把孟中国叫到一个被叮咬的匪兵身前。这匪兵的裤子已经被撕开,两个战士正死死的按住他的手脚。
孟中国凑近一看不禁浑身发麻。这人从脚踝往上一直到大腿根,疙疙瘩瘩的起了无数红色大包,满是疙瘩的腿上被抓挠出几条血痕呈黑紫色,正在向外渗血。大包几乎连成片,很像风疙瘩的样子,只不过满腿都是,好似红色的腿粗了一圈。
这人的小腿被划开了一个口子,卫生员让孟中国仔细看,见到口子里面有两条小白虫在血肉中蠕动,好像是粪坑里的驱虫一样。卫生员用镊子把虫子捏出来,跟过来的李小兵惊讶的说:“这是蚂蝗的幼虫。”
孟中国恍然大悟:怪不得被叮咬的人昨天高烧不退,原来是蚂蝗在他们体内排卵,幼虫在身体中长出来。可这样太不合常理了,蚂蝗叮人都是吸血,从来没听说过有往人体内排卵的,而且卵在几个小时之内就生成幼虫,实在不可思议。
李小兵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他惊恐的盯着孟中国,嘴唇哆嗦了半天,只叫出“营长,这,这。”
孟中国镇定下来,他已经可以肯定是敌人放蛊,而且放蛊的就是那个叫云娘的女人。只不过这些不能和战士们讲,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军心。好在此时正是大雾,战士们又紧张的防备毒蛇袭击,只有他和李小兵看到了虫子。他要卫生员把这人的伤口处理好,包扎上,然后命令卫生员和李小兵严格保密,绝对不准把人体内长虫子的事情说出去。
从伤员腿部的情况看,里面生满了虫子,现在根本无法处理,孟中国看着不断在地上蹭的战士们,心里既担忧又无奈。
这时已经是天色大亮的时间,周边的雾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浓。远处不时的响起一阵阵枪声,但声音越来越稀疏,似乎开枪的人数在不断减少。周围的“嘎嘎”声依然响着,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孟中国感觉不妙,这些蛇攻击前面的匪兵后,很可能就要开始攻击自己的队伍。
李小兵已经指挥战士们收集了不少树枝堆放在圈子外面。他知道所有的蛇都怕火,如果点燃这些树枝可以抵挡一阵,等到雾气散去就不怕了。可是这些树枝都被雨水打得非常潮湿,根本无法点燃,他只好把御寒防潮的几壶白酒集中起来,打算浇在树枝上助燃。可没想到随身带的火柴也受潮了,怎么也划不着,急得他满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