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罗彩球轻声问:“夏瓷以前都一个人。她是怎么遇到你的啊?”
“召唤出来的,她召唤了两年,终于把我召唤出来了。”王不负开玩笑道。
“我要是召唤的话,也能召唤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出来么?”罗彩球昂起头,问道。
“大概吧。”王不负借着路灯,看清旁边少女的面庞。很干净,下巴尖尖的,有一点点像狐狸。
罗彩球就不说话了。
王不负打破沉默,说:“对了。我之前说,让你和瓷瓷做朋友,每个学期帮你付四千元的。这事解决了,我也没有出这助学费。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每个月给你五百块零花钱,你继续和瓷瓷做朋友,怎么样?”
他知道自己给钱的举动,会伤少女的心。但他只能这么做。
夏瓷太难以相处了,谁能忍受别人一天到晚的贬低?王不负不要求罗彩球真心实意,只要两个小女孩在一起玩玩就可以了。
看着王不负从钱包里掏出钞票,罗彩球心好凉。她谁的钱都愿意拿,却不想拿王不负的。但是,她还是拿着了。
她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她究竟哪一点比不上夏瓷,为什么夏瓷有人宠爱,她却只得到施舍?
一路无话地送了回去,罗彩球的家在钢铁职工宿舍里。却不住着楼房,而是在自行车车棚改建的小平房里安家。
王不负站在外面,有些愣神。
这个房子墙是由木板钉起来的,顶上是塑料层,晚上不冷死了?
记得之前在新街口的咖啡店里,罗彩球的邻居说,她家里连学杂费都交不起。那才一百来块钱啊……
“我原本不想让你看到这里的。”罗彩球低着头,她从不带同学回家玩,就是怕被人看见。
“没事,我又不笑话你。进去吧。”王不负说。
“谢谢你送我回来。”罗彩球说完,逃命似得奔进家门。
她明白面前这个的男人是夏瓷的幸福,和她没有关系。所以她特别想哭。
小平房有灯光,能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那男的沙哑着声音说:“彩球,你上哪去了?”
罗彩球不答,但把才拿到手的五百块钱递了过去,声音变冷冷的,说:“拿着去买酒喝。”
“你这钱哪里来的?你眼睛怎么红了?”男人又惊又怒,大声道。
“你管我!”罗彩球声音尖了起来。
“我是你爸,我必须管你!”男人的话中透着无比心疼。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罗彩球尖声大叫,和在王不负面前乖巧的摸样完全不一样。
王不负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不知道自己给的五百块钱,到底是害了她还是帮了她。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小平房里没有一丝声音了。但他知道,里面两人的心情都不会平静。只是因为怕邻居笑话,所以不再出声而已。
将心比心,要是王不负自己有了个天生丽质的女儿,突然有一天拿着她那个年纪不可能挣到的钱回家……王不负只是想想就有些疯掉了。
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问窝在电热毯中的夏瓷:“你知道罗彩球是怎么回事么?”
“她嘛,从开学的时候,就喜欢和我说话,是个爱争宠的洗脚婢。”夏瓷眯着眼睛,热水袋按在肚子上很舒服,但要是拿开的话,肚子就会像捅进去了一把刀子那样疼。
夏瓷对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理解,问也问不明白。
王不负也不知道自己操哪门子心,但就是担心得不行。
……
第二天,王不负早上又到网吧去分配任务。今天星期六,银行和电信的领导都放假,找去也没用。他打算看情况,回去照顾夏瓷或者在留在网吧。
从各地投奔他而来的人进步都很快。原本连技术助手的水准都称不上,但是现在,已经有几位可以完成王不负分配的任务了。
能完成王不负分配的任务,就代表了已经赶上来了,王不负立刻将赶上的人转正,月末全额工资。
现在他一分钱都没赚到,但花出去的钱倒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不是吝啬的时候,该给多少给多少。他也不会用期权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激励员工,那是老板对自己企业不自信、怕留不住人才才用的办法。
上午的时候,网吧里倒是来了一伙不之客。
他们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扛着摄像机,开始拍着网吧的面貌,然后一名短的女性拿着话筒走进来,问孙一峰:“你好,请问这里是青瓷科技么?我想采访一下你们的老板。”
“你们是?”孙一峰有些懵,他见记者就那么几次,还全赶在这几天了。
“我们是央视的《对话》栏目组的。”短女性拿着话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