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谁啊?”门内传来一阵娇媚的声音。
“梅姐姐,是我,小玉。”玉儿轻声对着说道。
“哎哟,今天怎么你亲自来了?”梅雨急忙打开了小后门,看到幕采,急忙将两人拉进了门内,看了看左右,迅速关上了门。
“大夫今天怎么来了?不是都是麻烦玉儿过来的么,快进来,外面冷得很,我以为今天只有玉儿会来呢。”梅雨领着两个人走到内院一间干净的房间。
“听玉儿说,燕飞身体大不如之前,我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幕采看着白头跳下桌子,朝着外面溜去,没有在意,白头本身就是通了灵的野物。
“大夫,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女子,就是生了病,也是没人管的,妈妈都是不肯给我们看的,看病花销也大。”梅雨低着头,掏起素白的手绢,擦了擦眼睛。
“燕飞姐姐......大夫你还是自己去看吧,她已经病的不能出台了,妈妈昨晚就把她的屋子空了出来,让柳丝姐姐搬了进去。现在正在后院呢,我带你们去吧。”
三人又穿过一些长廊。
幕采听着前院的莺莺语语,那些萎靡的丝竹琴瑟,看着灯影下的身体,再细听这些经过的院子,传来疯狂的咳嗽,胡语,这就是人前和人后。
最后三人走进一间昏暗的房间,传来难闻的臭味。
幕采让玉儿和梅雨停在门口,自己单身一人进去。
看着平躺在床上,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屋顶的飞燕,幕采叹了口气。
“飞燕,你是何必呢?”幕采从玉儿携带的篮子里拿出些许药瓶子。
“大夫,他上个月娶了村里的陈氏。”飞燕哽咽着开口。
“嗯,来,把这药吃了。”幕采倒出一些药丸,取一粒放于飞燕的口边。
“大夫,为何会这样,我还记得他说,他会娶我的,不会介意我是**的”飞燕转头看着幕采。
幕采笑了笑,安抚的看着飞燕,“这代表他不值得你这样,把身体养好,为自己好好打算吧,你现在可以为自己存钱了,而不是每每寄回去给他。”幕采将药丸带着瓶子放于桌面上。
“他说过我是他见过最为美丽的女子,我也想为他相夫教子。”
“我们说好在家门口前种些花花树树的。”
“我想为他生几个孩子,为他洗手作羹汤。”
幕采似乎没有听到似得,自顾自的说,“飞燕,你记得吃这些药,别再糟蹋自己了。我有时间再来看你。”转身就走了,凌乱的步伐泄露了幕采心中此时的不平静。
“我知道你是相府四小姐。”飞燕的声音传来,成功的让幕采停下了脚步。
“那次王妃回幕府,我见过你。”
“嗯,很丢人吧。”幕采回头对着飞燕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愿意帮助我们这些肮脏的人,但是很谢谢你。”飞燕爬起,软着身子跪在床上,“否则,我们早不知道下地府沦为畜生几次了。”
“飞燕......”幕采红了眼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滑落。
“大夫,你会好人一生平安的。”飞燕背对着幕采躺下,不再开口。
幕采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她了,这就是医生所最无力的时候。
我们能做的就是缓解或者解救他们于疾病,但是,他们内心的痛苦,他们对于生活的死意,我们看的到,我们感觉得到,却不能阻止他们。
果然,第二天,玉儿告诉幕采,飞燕在第二天早上,死于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