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跟着赵家,从十二岁开始学徒,十八岁便能独立记账算账了,这在同龄人中可以算是天赋异禀,出类拔萃,就连东家都谈及他时都颇为赞赏。
虽说谈妥买卖,围拢人情这些事,赵义确实有所欠缺,但是说到记账,他自然是当仁不让,在鄄城县也是小有名气,如今竟被一个白面后生抢白,不由得怒极而笑道:
“嘿嘿,哈哈,在下做了十数载的账房,还是头一次听人说我的记账方法凌乱,难道你懂记账么?再者说了,即便你偷学了一点记账的皮毛,难道只凭随意翻看了几页账目,就知道我的水平不行了?哼哼,你莫不是在说大话罢!”
福运楼的伙计们因为生意冷清,无所事事,如今听到前厅曹杨和赵义争吵,便纷纷围了过来,躲在门边暗处看热闹。
曹杨本就是想气气赵义,如今见他涨红着脸,只觉好笑,不由得竟笑出声来。
赵义恼怒殊甚,咬牙切齿的道:“你...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曹杨笑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什么都不懂,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做了十数载的账房,倘若我做了十几年的账房做到这种水平,还不如死了算了!哈哈!”
赵义怒道:“无耻小儿,今日当着大伙的面,我们便说道说道,你既然说我记账凌乱,那么最好你能说出些道道来,如果你说得对,我这个账房的位置让给你来做,我跟你做学徒;不过倘若你说不出来,或者只是胡诌一气,哼哼,我们赵家岂是容你这个外人随意欺凌的?”
他转头喊道:“来人!”两个膀大腰圆的护院急急的赶了过来,在两旁站定。赵义才道:“到时,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曹杨未曾想赵义竟然动了肝火,只怕此事实难善罢,他四处一扫,却见不少赵家的伙计也在不远处偷偷的望着这里,不由得嘿嘿一笑,道:“此事好办,届时也无需你做我的学徒,我怕我教不会你这么笨的徒弟!哈哈!”言下之意似乎自己已经胜利了一般。
暗处的几个年轻的伙计平日没少受赵义的挤对,私下颇有怨言,但碍于身份低微不敢言语,如今见曹杨年纪轻轻,竟然当众给管事一顿抢白,此时又说得有趣,不由得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但随即感觉不妥,连忙用手把自己的嘴捂住,见没被赵义发现,这才松了一口气。
曹杨双手抱拳,得意的想四周拜了拜,然后挑衅的问赵义:“你知道什么叫待摊费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