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罗夏摊开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一个亡魂的幻觉罢了。”

于是这间看押室内再次沉寂下去，两个男人相对无言，昏昏欲睡的气氛让罗夏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耳边的低语再次清晰起来。

比起以往灵魂中的腐蚀，这低语更让人心烦意乱，罗夏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无法安生，手臂猛地挥舞起来。

似乎是因为力气太大，亦或者是因为床铺不够结实？总之罗夏醒来的时候，完全是被倒塌的床板砸在地上的冲力给震醒的。

“你力气真大。”沃特眼睛闪烁地看着罗夏，说道：“我都怀疑你是否还是人类了。”

罗夏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耳边的低语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人类，是的，我是人类，没有错。”罗夏猛地抬起头来，对着沃特说道：“我是人类，而且只能是人类。”

“别那么紧张，你似乎想通了什么。”沃特挥挥手示意罗夏不要这么激动，不过看着罗夏脸上第一次出现不那么茫然的神色，沃特笑道：“你当然是人类，否则你就不会和我坐在这里了。”

罗夏点点头，仔细看着对方，这个自称沃特的男子，总觉得很眼熟，而且那种言语间直来直去的样子，让人仿佛在被拷问心灵一样，让罗夏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人。

“你说你叫沃特，对吧。”罗夏看着对面的男人，问道：“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是你晚上游荡的时候，是不是会带着……你的面具。”

沃特笑了，像是在嘲笑罗夏，又像是在自嘲。

“哦，你终于问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想不起来。”沃特笑了，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面具，轻轻戴在了头上，白色的面具，墨迹变换不停。

“那么，告诉我，罗夏。”沃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充满了压迫力，似乎为了应和他一般，走廊里传来了鬼哭神嚎一样的叫声，而那尖锐的呼啸声，显然并非是人类。

“你可曾妥协过，和你内心的黑暗。”

罗夏看着沃特，或者说，是真正的守望者罗夏，那个为了打击犯罪，连自己的名字都改掉，称自己的面具是脸（fbsp; “没有，我从未选择妥协。”

罗夏坚定地说道，而铁门外，已经出现了看不清轮廓，白色的幽灵。

“那么你是否为了自己的人类身份，而去努力，摒弃那些诱惑！”沃特的声音很急，似乎是因为那个幽灵身后又多出了几个伙伴。

“是的，我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身份，我是人类，而且，为自己的人性而战！”罗夏大声说着话，仿佛在告诉自己，又似乎在回答沃特，不过这一切没什么区别，罗夏已经想起来了。

这里并非真实的世界，天道完成了某个仪式的瞬间，所有人都被隔离开来，九十九重天重新构建了新的世界，每一个威胁着凡人的家伙都被隔离了开来，而他所面对的，也只是他自己的心相世界。

“那么你是否会为此，涉足黑暗，无怨无悔，永不妥协，即便面临世界末日！”沃特狠狠地摘下自己的面具，用一对蓝色的眼睛看着罗夏，白色的幽灵已经将房间充满，两人身边已经被这些东西包围，阴寒的感觉让人无法移动，似乎灵魂都在冻结。

“我面对的已经是世界末日了！”罗夏伸出手狠狠地拉住沃特捏着面具的手，高喊着回应道：“为了我所心爱的人，我不会妥协，哪怕是踏足黑暗。”

沃特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周身散出点点星光，逐渐消失，一道门随即出现，被无数幽灵拥挤的罗夏被狠狠地挤了进去。

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罗夏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出现脚趾的主人，这个低空仰视的角度，似乎刚刚好~

“啊啊，老妈，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眼睛！”罗夏狠狠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脸颊，刚刚从裙摆下看到的景象让罗夏面红耳赤。

“嘛~不是说安全裤是******的设计么。”罗美人用手指点着下巴，嘟着嘴巴弯下腰看着罗夏笑嘻嘻的卖萌道。

“可是那也不能什么都不穿吧！”罗夏狠狠地用手中的面具遮住了眼睛，而那面具上的墨迹，似乎因为热量，而开始变幻出了不一样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