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称作张先生的人却是步履从容神色坦然,光就这份修养功夫就极是了得,就连偷眼看向这边的苗朴都不得不承认这样貌堂正的中年人真是一幅好气质啊!
张先生在距离他藏身之地五六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清了下嗓子道:“鄙人张国华,承蒙父老乡亲们抬爱,现在是此间难民营里管事儿的。”
苗朴藏身在廊柱之后安静而警惕的听着张国华的自我介绍,虽然感觉这人用词儿多少有点让人受不了,不过这姓张的胆色及风采倒是很让苗朴佩服,虽然对开始派出来的几个渣滓还是有些气恼,但是也多少去了些杀心。“张先生,你这难民营管理的可真不咋地啊,话都没说就准备杀人抢东西?”
张国华一看远处那几个掉了脑袋的家伙心中已有了计较,沉声道:“这事儿可能多少有些误会,本难民营实力单薄不得不小心行事,为了确保安全收容进来的人都会先廋了身上物品然后控制起来在说,不知道朋友身手了得多有得罪,请多担待!”停了一下见苗朴没动静就继续说道:“眼下局势不好,我们也很难,如今他们几个已经死了,人死债清,这事儿是不是就算了吧……”
苗朴略一合计,姓张的这番解释倒也凑合说得过去,另外这人看起来倒不像是之前老疤那样的亡命之徒,此刻又敢只身出来谈话这令苗朴生出了几分好感,都是乱世求生的人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遂开口道:“我是来自黄城军方的,到汾城执行任务,不久前我们已经与外界建立了稳定的通讯,这场灾难并不是全球性质的,国家还在。我的证件在不远处,可以拿给你们看看!”苗朴说这番话仍然是藏身于廊柱后的,他可不想一露头被一顿机枪扫成筛子,在没确定安全时他还是保持了相当的小心。
那张国华听到这些貌似很激动的样子,连声音都有些抖:“太好了,这个消息真是太好了!”说着转头冲着大门内里喊道:“国家还在,这不是一次全球性的灾难。”
让苗朴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听到喜悦的欢呼,也没有看到群情的激动。偷眼望去,这些幸存者要么一脸疑色,要么麻木冷漠,也不晓得是假话听的太多,还是饱受煎熬的日子过的太久。
至此,那张国华倒是很见胆色的直接靠近了苗朴甚至绕过廊柱直接面对他,这让苗朴有点小被动,他真没想到这中年人的胆色如此了得,自问换了他自己是不敢如此的,苗朴倒也因此高看这姓张的一眼。
对着苗朴,张国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几个月来,大家伙的遭遇实在是太惨太苦了,上得当多了什么都不敢信了!”言罢还唏嘘的感叹着摇了摇头,他的这番解释在苗朴的想法中是成立的,苗朴也没说别的,而是起身几个纵跃消失了一会儿,再回来时已经带了些肉干儿和自己的证件。
苗朴没有把自己的全部家当带过来,这大概是习惯性的为自己留些后路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苗朴已经习惯了在任何情况下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习惯。
尴尬的事情生了,那姓张的拿着苗朴的证件横看竖看了半晌之后真把苗朴给雷的不轻:“我以前没见过这东西,更不会鉴别这东西的真伪,只是看做工挺好……”那姓张的见苗朴一脸黑线的尴尬样儿又来了一套豪气的说辞:“我看苗老弟身手了得,眉宇也端正大气绝对不像坏人,在说了就凭你这身手我这难民营哪里有你看得上的东西,你手里的肉干儿都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了”说完还貌似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很显真诚。
这姓张的一番作为言语真心博得了苗朴的好感,这段日子的见闻让苗朴明白,眼下局势不比当初,弄个小官儿当当很是有些油水,如今这带头的,如非干得是人头买卖否则真不好干。这种靠劳心劳力以身作则的活儿真心难,在如今汾城这样的恶劣局势下,有几个阳奉阴违横行跋扈,甚至为非作歹的成员倒也正常。基于此,当张国华请他到内详谈时苗朴没想太多便答应了,在苗朴看来这里的人是难以对他构成伤害的,更何况人家都有胆子独自过来,他咋没胆子跟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