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冷冷地说:“姑娘,留神些。有损无益的举动还是省省罢。”
她略一考虑,便也忍耐下来,听他们摆布。
黄脸人又冷笑道:“姑娘,你的嗅觉很灵的吗?现在你的眼光虽给隔住,要辨认路径,除非你有比狗还灵敏的嗅觉。”
这个人真是太可恶,他竟敢如此戏侮她。
等到事情完以后,她少不得要给他些颜色瞧瞧。
她的匕首虽已被他搜去了,小弓弩也没有带身上,苍陌也被她派了出去,如今只有靠自己想办法了。
马车行驶得非常迅速。
她的眼睛既给扎住了,凭着耳官的报告,觉得那马车显然已经脱离了闹市,正向什么僻静的路上进行。
他们究竟要把她送到什么地方去?
会不会见到真正的幕后头头?
宫九歌去了哪里?会不会也想办法在找寻线索?
“姑娘,要不要喝点水?”
“绑匪也会关心人质吗?”
“我们……”
“老钱,你跟她多嘴做什么?”
这是那麻子大汉的粗嘎声。
他像防漏出什么机关,所以不满他的同伴的扯谈。
结果那叫老钱的果真静默了。
百里踏月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安静的乖巧。
马车突的停止了。她知道目的地已到,便振作精神,准备应付。
可会有她所期待的事情吗?
马车停了之后,两个人先拿掉她脸上的黑布,又把她的左右手限制住。
下车以后,他们仍夹持着她进行。
她的肋部的匕首移去了。
那叫做老刘的大汉的手曾一度贴近她的身后边,却并未有丝毫的不规矩。
经过了六七步沙石的路,便走上阶沿。
当未上阶时,她的耳朵中听得树叶相磨擦的声音。阶级似乎是石头砌做的,一共有七级之高,到了上面,右旁的大汉上前敲门。
同时她的脚下觉得有一方毡垫铺在门口,这一个精致的宅子。
约摸过了一两分钟光景,才听得里面有开锁声音;接着门开了,他们便跨步进去,里面的地毯很柔软,证明了她所料的不错,她听得那大汉老刘向开门的人说了几句,便把她推进一间室中。
这时她真像傀儡一般,任他们推着挽着,绝不抵抗。
他们把她推在一只温软的椅子上。
半分钟后,她定定神,向四周一瞧,仿佛已换了一个世界。
那是一问宽大的长方形的书室,窗上都幕着深蓝色的帘子,光线很幽暗。
室中的布置完全精致奢华,椅桌、茶几、香炉、书架等的器物都很精致。
她坐的一只椅子,是一种紫色的大花绒做的,对面另有一只,那个穿糙米色衣服和戴斗笠的老钱坐着。
她的右侧里排着一只宽大的红木书桌,桌上的宣纸和研磨排列得非常整齐,凭她的经验观察,这书桌似乎只有装饰的作用,平日决没有人在这桌上写字或读书,原因是太整齐了,书桌的那端有一个绣着荷花的屏风,屏风后面分明另有一间,但她瞧不见了。
麻脸大汉给她放松了眼睛上的步之后,便向屏风后面走去,老钱和她面对面地坐着。
他仰靠着椅背,两只脚伸得笔直,嘴里衔着一跟小草,很狭隘地缓缓吐吸,她瞧他的样子非常闲适,并且外表上也似乎没有警备的神气。
这是故意给她的逃遁的机会吗?
现在她既然到了这里,应当探一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