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块好地方我之前竟未来过!”林钰的赞叹倒是有几分真心,“秦公子是如何找到这的?”
秦淮安谦虚地摆摆手,“在下哪当的起一个公子,若是林公子不嫌弃,喊我声淮安兄已是莫大荣耀。”
“能居此地,又如何当不起一个公子。”林钰朗声笑了笑,客套地赞扬了秦淮安几句,又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再绕回到这块地方来。他可没有闲聊天的心,总得问出点什么来才行。
“唉,逃难时走到哪算哪,不过是碰巧到了这里,觉得清净便住下了,实非得已。”
林钰一挑眉,“淮安兄不是锦城本地人士?”
秦淮安有点苦涩地笑了笑,“我本是青城郡人,读了几年书也考不上什么功名,平日里教教私塾,做些笔头上的营生勉强过活。五年前青城郡闹了水患,家里的房子冲垮了,村里十户九荒的哪还有人顾得上读书。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逃难出来的。”
林钰对那场水灾也略有耳闻,便跟着他叹了一声,“天灾不可测啊!不过淮安兄你既是读书人,为何不去锦城里想想办法?总有些店铺账房或者代笔的活计能找到吧?”
“不怕林公子笑话,我虽是读书人,可这算学上却是一点都拿不起来的。代笔的事我也想过,可锦城的读书人也多,都连成一片了,我根本是插不进去。若非不得已,我这握笔的手何至于拿了锄头。”秦淮安摊开自己的手,摸了摸手心上劳作出来的茧子,有点怅然,转瞬却又笑道:“不过安定下来后倒也觉得这农家自有农家的妙处,你清明撒了种,雨水前它就冒出嫩芽来,到了小暑便有瓜果可吃了。辛劳一分,收获也就一分,从不辜负。”
“淮安兄难得这等豁达的心胸,林某自愧不如。”林钰笑着拍了拍秦淮安的肩膀,“有失却也有得,这田园归隐般得生活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只是这地方太过冷清了,平时很少有人来吧?”
“确实不多。从十字沟西口进来到这里就有些远了,大多都是赏花赏景的,不会走的这么深。”秦淮安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从碗沿偷偷地看了林钰一眼,见他正大而化之地四下观瞧,嘴里还不住的啧啧赞叹,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可这林钰却是个表面散漫实则心细之人。秦淮安刚刚的一番话滴水不漏,听不出半分可疑之处,他正在琢磨李坤之事是不是他们想错了方向,却在这时用余光捕捉到了秦淮安这偷瞄的一眼,心中不禁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