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离开山林的路上,林克满脸都是“小爷不高兴”的德行,竹兰则是很自然地落后林克三两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还在想什么呢?”竹兰问道
“不知道,单纯地郁闷。”
“那我陪你打一场怎么样?”
林克站住了,转过身就那么看着竹兰。往时都是自己去求战,这回竟然是她主动,倒也新鲜。
“看……看什么看~”竹兰被盯得有点不自在。
“我只是觉得你这些天进步不错,验收一下成果。”
“仅仅是不错?”林克的眉毛斜挑了起来。
“啊,说相当大的确也不为过——”
说着,竹兰向身前赶了两步,微微弯低下身子,其刘海几乎自上而下触碰到了林克的额头。
“前提是不和你的目标做比对。”
听了这话,林克的心里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受到些许刺激而泛起什么波澜,反而,他的注意力竟然凝聚到了竹兰那几乎贴上来的清澈双眸,以及,下方那因为浅笑而微微弯起的嘴角。
该不该亲上去?这个念头瞬间划过林克的脑海……
算了,林克退后了小半步,终究只要逢场作戏就好,举止太大别再玩脱了。
摘下团在自己肩头的小家伙捧在胸前,林克轻拂着它的身躯。小家伙耀石样的眼睛晶莹清澈,安静地承接主人的爱抚,轻轻蹭了蹭林克的衣服。
“不急。”
“嗯哼?”
“我想通了一些事。”
“愿闻其详。”竹兰重新挺直了身子,做洗耳恭听状。
“我是个训练家。”林克舔了舔嘴唇,组织着语言。
“曾经失去的三只精灵,我只在乎呆呆,我的可达……哥达鸭。但是现在拥有的,我一只也舍不下。”
林克放出了沼跃鱼,这只御三家之水,这个家伙一出来,就先用手臂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向林克,依照它的观念,每次自己出来,不是去战斗,就是要接受操练。林克感受到那丝呆呆的影子,在沼跃鱼的憨厚态下,更为浓烈。
“所以……你投鼠忌器了?”竹兰对此,有点惊喜。
林克轻轻点了点头,却又以竹兰无法察觉的程度,轻叹了口气。
若是因为呆呆之死,自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复仇者,疯狂地追求强大,极限地压榨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精灵的能量,似乎对自己,对自己的精灵,略有不公。
不过,林克对仇恨的让步,只是把复仇从之前全部的人生目标,转变为主要目标的程度。他察觉到了,继续那么压抑下去,自己会成为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类人。
过犹不及啊……
“那么,你要放松下来了么?”竹兰追着问
“只要达不到松懈的程度即可。毕竟,一想到可能会变成卡那个样子,我就浑身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