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承载的太多,但凡事当有轻重之分,国与家之间总要做出一个选择,否则将来两相顾盼负累,难免会落下不好的结局……”
“末将知错了!”
“你没有错,一个家族的代表,看似个风光无限的驾车车手,驾驭着背后世族的这辆马车。可是到了最后不是人驾驭马车,而是马车钳制了车手……”
叶宇摇了摇头,似在感叹:“此中的诸多无奈,实在难于外人道哉。所以,老将军应体谅朝廷这些年的不义之举,毕竟一个吴家与整个大宋来,当今的陛下这位家主也不好当呐!”
吴挺闻言顿时神情郑重起来,急忙霍然起身向叶宇施礼:“王爷放心……”
“嗳,不必如此,老将军能够深明大义,本王心中已是欣慰不已,至于什么忠信之言就不必了,本王是个看实际效果的人,希望老将军莫要让本王失望才是!”
叶宇的话是句句入心,既是替朝廷安抚,也是为自己做打算。而且在打动的同时,也在无形的逼迫着吴挺。
吴挺虽是个武将,但是宦海沉浮几十年,这其中的弦外之音他自然是瞬间洞悉。
随即郑重地单膝跪地,向叶宇拱手施了君臣之礼:“末将吴挺代表吴氏一族,在此向王爷表誓,从今往后为王爷马首是瞻,但凡王爷有所差遣,川蜀三十万将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将军言重了,快快请起!”听到了自己最为期盼的话,叶宇此刻的心中也是欣喜万分。
但早已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自然懂得克制自己,轻扶起吴挺,然后深意地:“老将军的话忠心可嘉,但是有句话却是错了,你忠于不是本王一人,而是当今的朝廷……”
“呃……对对对,末将酒后失言,还望王爷恕罪才是!”
“无妨无妨,这才是性情中人,来,你我二人入席再同饮几杯!”
“王爷请!”
虽吴挺口中扬言川蜀三十万将士,实则能够调遣的最多不过十万之众,因为兵力再多也要驻守边防,无论西、南、北那一方,都要派兵布防镇守。
不过对于十万大军,叶宇己经知足了……
二人随后入席,又闲聊了不少,但却是很少谈论当下的战事,一则是叶宇没有主动提出话题,吴挺身为属将不便多问,其次便是如今初步战况已成定局,倒也无甚可以忧虑的。
“老爷,陆参议求见!”
吴挺此刻正在招待叶宇这位王爷,岂会去接见他人,于是便道:“老夫今日不见任何人……”
“嗳,老将军不必如此,这位陆参议前来求见将军,定然有要事相商岂能因私费公,不如将陆参议引至此处,我等三人共饮商议如何?”
王爷开了口,吴挺也自然不好拒绝,于是便示意府上管家,将前往求见的陆参议引至客厅。
不到片刻的功夫,由吴府管家领着一个半百老人走了进来。
这位男子留着三缕胡须显得极为稳重,一身官服着装在身素雅洁净,由此可见此人平日里定是一个十分讲究的人。
此人见叶宇与吴挺二人位列席上,神情庄重地正欲要上前见礼,不料叶宇却率先开了口:“你就是陆游、陆务观?”
“呃,下官正是陆游,在此见过忠王殿下!”
此人正是年过半百的陆游,位居成都府路安抚司参议。他此次前来是向吴挺回报后勤军务,同时也是想借此机会拜会叶宇这位贵人。
陆游进来之时已经想好了一套措辞,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忠王竟然知道自己。这一意想不到的情况,让陆游此刻是既激动又惊喜!
“早闻放翁才华横溢诗文冠绝,本王也是崇慕已久啊,来,请入席!”
叶宇短短两句话,让陆游是受宠若惊,急忙谦逊道:“王爷过誉了,下官承受不起,下官虽薄有些许才名,但却不及王爷之万一……”
“嗳,放翁此言差矣,本王对于你的那首《钗头凤》,一直是推崇不已!”
叶宇着,便饶有兴趣地念道:“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一首词念罢,年过半百的陆游脸色有些微红,因为这首词是感叹自己与表妹唐婉不能结合的忧思。如今在这种场合念出这阙词,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此乃下官当年的信笔拙作,让王爷见笑了……”
陆游此刻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对于自己的诗词能被叶宇熟知,心中也是万份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