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梦洁一怔,有些抱歉:“不好意思……”
谁知文听雨却把头发一甩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我从来也没有见过她!”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她的眉头皱了皱,伸手摸了摸额头,忽然问何梦洁:“你会梳辫子吧?”
何梦洁被她跳跃性的思维搞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答:“当然,怎么?”
文听雨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她:“怎么?当然是让你给我梳辫子了!智商这么低吗!”
何梦洁被她鄙视贬低,也不生气,笑道:“你这样不是很好看吗,梳辫子干嘛?”
文听雨狠狠地一指额头,翻个白眼:“好看有什么用?没见我的脑门上都是汗吗!这么热的天,傻子才披着头发呢!”
何梦洁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了:“难道你不是为了配合这身裙子才披散着头发的?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扎个马尾辫不是一样能配这裙子?还不是那个王阿姨没有来吗!真讨厌!我爸又不会给我梳辫子!”文听雨嘟嘟囔囔地说着。
何梦洁忍住笑,从梳妆台找了根漂亮的粉色皮筋,开始给文听雨梳辫子。文听雨自己不会梳,倒是挺有想法,指派着何梦洁弄来弄去,最后梳出来一个相当文艺的歪辫子。
现在何梦洁才终于搞明白,原来她的那身衣服当真是自己配着穿的,她是高估了文轩的能力,低估了文听雨的水平啊!她不得不感慨,没有妈的女孩早成熟啊,小小的年纪就懂得了如何搭配好看,如何搭配卡哇伊!
文听雨很臭美,在镜子面前扭来扭去,自我欣赏了好一会。何梦洁看着她这自恋的样子,不由地撇了嘴:“你在家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又不出门。”
文听雨扭过头来很嫌弃地白她一眼说:“你懂什么!女人要时刻保持美丽,那样才不会让爸爸被别的女人抢走。”
何梦洁直想笑,她那副老气横秋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历经沧桑的熟|女。她不知道是谁让她变成这样的,但是这样真的不好!
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着文听雨:“你对爸爸这样有占有心,那可不大好!”
“这是必须的!如果爸爸找个女人结了婚,我长大了还怎么嫁给他!”文听雨想也不想就回答。
何梦洁怔住。她对文轩是有多迷恋啊,竟然想要长大了嫁给他!孩子天真,这话完全可以当笑话听着玩玩,但是何梦洁却觉得,她从这里抓住了点什么。她会慢慢告诉她,女儿是不能嫁给爸爸的,但是她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等到自己将她所有的坏习惯都改掉才行。
何梦洁站起来,满脸的严肃,对文听雨说:“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家庭教师,我们在家不能总是玩,还要上课,好不好?”
文听雨还在镜子前头旋转着身体呢,听她这样说,顿时停住了。她气鼓鼓地瞪着她说:“我才不上课!幼儿园那些课程简直幼稚得可笑!”
何梦洁斜睨着她,淡淡道:“你想去幼儿园,人家还不让你去呢。”
文听雨显然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脸顿时有些发红,但是她却死犟着不肯示弱:“我还不稀罕去呢。”
何梦洁悠悠道:“我认为一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是不惧怕去幼儿园的,而且有能力和幼儿园里所有的小朋友都成为朋友。如果谁要是在幼儿园不讨人喜欢,那肯定就是不够聪明!”
“谁说我不聪明了!我聪明得很!我会好多东西,你都未必会!”文听雨涨红了脸颊,气鼓鼓地说。
何梦洁好整以暇地笑着:“那你说说看,你都会什么!”
文听雨不说话,转身往屋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来转身看着何梦洁,挑衅道:“敢跟我来吗!”
何梦洁扬扬下巴,跟了上去。她怕什么,从小那种恶作剧没干过,现在单独和她在家还怕被整蛊?
文听雨下了楼,去了书房,在靠窗的那架钢琴前坐下。何梦洁这才发现,原来书房里是有架钢琴的。
这个书房是很大的,除了文轩那张硕大的书桌和高背椅以外,有一面墙都是书架,上面放着好多书,当然了很大一部分都是跟法律有关的书籍。再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架钢琴了,白色的立式小钢琴,非常的精致,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那种。
文听雨很傲娇地在钢琴前坐下来,胖胖的小手指在琴键上一拂,溜出一串清脆的音符。她挑挑眉头,向何梦洁抛过去一个骄傲的眼神,随即指头乱舞,弹奏出一首曲子来。
她的指法非常熟练,看来是经过严格良好的教育的,她的乐感也很好,曲子弹得相当流畅。
一曲罢了,何梦洁拍手称好。文听雨站起来,下巴抬得老高,像个公主。
她瞥着何梦洁,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问:“你会弹琴么?”
何梦洁笑笑回答:“不如你会!”随即绕过她,坐到了钢琴面前。
纤指轻抚,乐符就毫无征兆地跳跃起来,组成了一首欢快的儿歌。“我有一头小毛驴,从来也不骑……”何梦洁边弹边唱,很是欢乐。
文听雨在旁边直了眼,似乎她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听过儿歌一样。
等到何梦洁弹完,她冷哼一声说:“切!这是什么,不值一提!”
何梦洁笑笑,指尖轻点,这一次理查德的《命运》,从指下流淌出来。
文听雨怔住,虽然她未必有多么高的鉴赏能力,但是至少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何梦洁的钢琴水平要比她好许多!
当到何梦洁弹完,她没有吱声。何梦洁却笑着对她道:“我还是喜欢弹儿歌,难道你不喜欢?”
文听雨的嘴唇动了动,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嘟起嘴来没有说话。过了很一会儿她才嚅嚅地说:“我不会唱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