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就算是已经听出。刘金山是在变相的拍马屁,却也不可能主动去戳穿他。否则,就是太不会做人,太不近人情了。
“光清,走累了吧,坐下喝口热茶,咱们慢慢的扯谈。”李中易含笑暗示刘金山,尽管随意一些,不要太过于拘束。
刘金山刚刚投靠过来,对于李中易的脾气还不太熟悉,这中间难免就需要一段磨合期,李中易对他身上的某些旧习性,自然也可以多多包容。
李中易瞥了眼坐下之后慢慢喝茶的刘金山,心里想的却是杨烈,以及左子光这两个人。
枪杆子里出政权,乃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所以,李中易离开京城去灵州上路之时,并没有带上一直扎根于破虏军中的杨烈。
等李中易从灵州回到开封,左子光也被他留在了三千蕃骑兵之中,暗中替他掌握着,这一股大周朝最重要的机动打击力量。
地主家有余粮,才可能心中不慌。诸权之要,首重兵权!
一旦柴荣出了大事,必然是主少国疑的危急局面,那么,包括政事堂的相公在内的所有文官领袖,在面对寒光闪闪的刀把子的时候,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臣服,要么去见阎王。
事实上,赵老二就是这么干的,而且,干得非常成功,异常之漂亮,仅仅只宰了韩通的全族,就顺顺当当的篡了柴家的皇位。
此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两个年轻的心腹干将都没在身边,李中易在开封府衙这边,遇事连个可以敞开商量的人都没有,虽不是什么大事,终究有些不便。
刘金山喝了茶之后,笑着说:“郡公,以在下的浅见,户曹失火一案,您肯定有了大收获吧?”
李中易一听就明白,刘金山是在试探他,目的是想知道一下,他刘某人在李中易的心目之中,究竟是几斤几两。
“光清,你先看看这个。”李中易抬手指着书案上的那厚厚的卷宗,示意刘金山先看了再说。
刘金山起初以为,李中易给他看的,不过是些个无关紧要的卷宗。
可是,等刘金山打开卷宗之后,仔细的一看,情不自禁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准确的说,刘金山此时的心绪是,既惊又喜。惊的是,户曹一案的背后,居然藏着无数超级大权贵的黑手。喜的是,李中易把如此要命的案卷都给他看了,显然是真拿他当心腹看待。
“郡公,请恕在下抖胆直言,这份案卷一旦报上去,就很可能是您的去职之日。”刘金山一向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却被李中易的博大胸怀,给深深的感染了。
换作一般人,有可能把这么要害的案卷,给一个刚刚投靠过来的下级看么?
李中易故作犹豫的样子,刘金山真急了,他一时冲动,居然抓住了李中易的袍袖,泣血力谏:“郡公,您老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啊。这么多的重臣,其中还有政事堂的相公牵连在内,您就算是深得圣宠,又岂能架得住悠悠众口?”
“众怒难犯啊,我的好郡公。”刘金山急红了眼,唾沫星子居然喷到了李中易的脸上。
李中易抬手,用另一侧的袍袖,抹净脸上污液,心里不怒反喜。
刘金山的优异表现,让李中易看到了他彻底投靠过来的诚意,那句老话说的是啥来着,对了,板荡识忠臣!
“光清,你有何良策?不必有任何顾虑,尽管直言。”李中易看到了刘金山的忠城之心,却还需要看看他的真本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