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何警官尽管说!”苏越平急忙说。
“请问苏老板,6月(下午四点三十分左右,你在什么地方?”何北径直问。
“6月(日……”听到这个日期后,苏越平迅速装出一副“极力回忆”的模样,心中——却在暗暗叫苦。
其实,从看到何北进入店铺的时候,精明的苏越平就立刻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正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自从同徐曼的会面被儿子知晓后,苏越平就始终陷入深深的不安中,深怕这次会面还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尤其是闻听徐曼的死讯后,苏越平就更加慌乱了,唯恐警察找到自己。而今,何北果然来了,并且开口就是自己与徐曼会面的日子,这怎能让苏越平保持平静?不过苏越平也不是普通之辈,几天来的煎熬,早已促使他准备好了一整套应对的说辞,以随时应对突如其来的盘问。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怎么?苏老板想不起来了?”同时,苏越平的模样早被何北看在眼里,他不禁有些讽刺地问。
“这……何警官……真是对不住,”苏越平很是尴尬地笑了笑,开始按照自己的计策演起戏来,“老了,本来记性就不好,这阵子又太忙,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既然这样,我就提醒一下苏老板,那天下午,你是不是见过推理小说作家徐曼?”何北直白问到。
“啊!对对!想起来了!我是见过徐作家!”苏越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苏老板还认识徐曼啊,真是没有想到!”何北忍不住说。
“早先就认识了,”苏越平笑着说,“从前徐作家经常来我店里买些鬼故事的音像制品,最早是磁带,后来是光碟,只要是新出的鬼故事专辑,她都会来买,说是我家店的东西音质好,买着放心。一开始,我还不清楚她是搞创作的,只以为她喜欢听那些吓人的东西,后来等她出书了,我才知道她原来是写推理小说的,和越青一样。所以我猜着,她之所以买鬼故事,应该是和她写书有关吧?”
“这么说,徐曼是你的老客户了?”对苏越平的回答,何北一脸疑问。
“是啊,老客户了!”苏越平满脸堆笑。
“6月(号那天,你们见面的原因是什么?”何北继续问。
“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她同我结算啊!”苏越平满不在乎地说。
“结算?什么意思?”何北又问。
“是这么回事,”苏越平“仔细”解释道,“自从和徐作家熟了之后,每次她从我这里拿东西,或是她的助理过来,我都不收现金了,而是记到账上,等徐作家方便的时候,统一把钱结算给我。”
“她是以什么方式与你结算的?现金吗?”何北故意问道。
“不,是银行卡。”苏越平“诚实”答道。
“那张银行卡呢?还在吗?”何北继续问。
“在在,我还没来得及去取钱那!”苏越平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的钱包中取出了那张蓝色的银行卡,随手递到了何北手上。
“她给你结算了多少钱?”何北问。
“五万。”苏越平小心回答。
“五万?!”听到这个数字后,何北更起疑了,“苏老板,这有些夸张吧?!我刚才看过了,你店里最贵的一套鬼故事碟片,不过几十块钱,难不成,徐曼从你店里买了好几百套碟片?你的所有存货也到不了这些吧?”
“嗨!何警官,您有所不知,这都是好几年积攒下来的老账了!再者说了,徐作家也不是全部都买碟片啊,其他音像制品她也经常会买,您若是不信,我这里有底子那!”说着,苏越平便从结算柜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账本递给了何北。
接过账本后,何北仔细翻看了一下,发现上面记录了从 10年起,徐曼在东城音像店的消费记录,笔笔都十分详细。
“三年多了,徐作家一共在店里消费了481 元,”苏越平有板有眼地对何北说到,“人家徐作家也是大手笔,干脆还了我五万,说算是赊账的利息了,既然她这么说,我也没客气,就索性收下了。只是……唉……”说到这里,苏越平还显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没想到徐作家会遭遇这样的横祸,多有才华的一个女作家啊,可惜,可惜了!”
“苏老板,由于破案需要,银行卡和账本我要暂时带回局里,还请你理解。不过你放心,卡里的钱我们是不会动的,等过段时间,我自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可以吗?”没有理会苏越平的“哀叹”,何北提出了要求。
“当然可以,何警官随意!”苏越平依旧陪着笑脸说。
没有再说什么,收好两样东西后,何北就径自离开了。
而目送何北离开的,是苏越平那双充满焦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