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枫!你发什么疯?!”陈可光禁不住吼道。
痛苦地垂下了头,沈亦枫本能地撕扯起了头发,言语苍白而无力,“我累了,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听了。”
“好吧,既然你状态不佳,那我们改日再谈,你先休息……”
“杨队!”见杨毅要暂缓审讯,陈可光不由急了。
“先把他带下去!”但是,杨毅态度却很明确,丢下这句话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讯问室,没有理会懊恼的陈可光。
下午三点零一分
叶盈蓝新公寓
几天来,连续投出的若干份简历都石沉大海,收不到任何回音,叶盈蓝的心里,难免充斥着各种焦躁和不安。
想来,当初的辞职行为的确有些莽撞了,但是,叶盈蓝却依然没有后悔,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想想《致命谜语》,想想“白苓”的名字,她心中仍旧感到了阵阵刺痛。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叶盈蓝重重提醒着自己。
或许自己太倔强,或许自己太过于理想,可……这就是自己,谁都不能去改变。
思绪到此,叶盈蓝不由深呼了一口气,继续在络上搜寻着可能适合自己的工作。
忽然间,手机响起,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方云泽”的名字。
“盈蓝,”很快,手机里响起了方云泽那熟悉的声音,只是,其中夹杂了些许心痛之色。
“怎么了云泽?”听出了声音的异常,叶盈蓝不由问。
“你的悖论——得到证明了。”方云泽幽幽地说。
“什么?!”闻言,叶盈蓝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真的是他?!”
“是,”方云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确切消息,沈亦枫于昨天被捕了,如此看来,越青姑姑的死,这么多人的死,都与他有关。”
“真是他……为什么真的是他……”喃喃自语着,叶盈蓝只感到,原本低落的情绪,又开始不断地下沉……下沉……
不知什么时候,方云泽已经挂断了电话,空荡荡的公寓中,只剩下了孤独的叶盈蓝,在苦涩咀嚼着偶像苏越青临死前的那份浓浓的绝望。
最初,她得知了苏越青的死讯,从未与之谋面的她,内心却无比心疼,就像丢失了一件心爱的宝物一般。然而,苏越青死前打给沈亦枫的电话,却又让她在无形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她认为,苏越青离开之前,心里多少是有一份牵挂的。随后,苏越青遗嘱面世,让她即刻感受到了一个悖论!
对她而言,这个悖论是可怕的,又是荒诞的!她多么希望,所谓的悖论只是她的胡思乱想而已,然而……
天不遂人愿,一切都是真实的。
此时此刻,自己与方云泽在公交车上的谈话,又历历响彻在叶盈蓝的耳边:
“云泽,我问你,假如你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死亡,同时你又拥有一笔不小的财富,你会如何处理?”
“留给与自己关系亲近的亲人、爱人或是朋友。”
“如果你在死前,还不忘与一个人做最后的告别,那这个人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最在乎的人,最让自己难以割舍的人。”
“那好,如果你在死前,还在世间留着一个你在乎的,难以割舍的人,你会把遗产留给这个人吗?”
“当然会留给这个人!这毫无疑问!”
“假如……你在死前仍无法决定将遗产留给谁,只得通过自己的遗嘱执行人来确定继承者,那么,你会如何选择遗嘱执行人呢?”
“选择……自己最了解,最信得过的人。”
“云泽,你我都已知道,孟岚性格与越青姑姑不符,算不得她最亲近的朋友,而樊冬冬,尽管二人曾经是好友,但樊冬冬却在感情上伤害过她,算不得毫无嫌隙。而越青姑姑因何会选择她们作为自己的遗嘱执行人呢?”
“这……只能以事物的相对性来解释了。从绝对意义上讲,孟岚和樊冬冬都算不得是越青姑姑最了解,最信得过的人,但……不排除有一种可能,就是除了她们二人之外,越青姑姑再也没有更信任的人了。”
“越青姑姑死前,没有确定任何一位继承者,甚至连遗嘱执行人都不是最理想的,那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就是她临死前,根本就没有一个让她牵挂的,难以割舍的人?!”
“的确是这样,不然的话,她直接把遗产留给那人不就得了,何必这么麻烦?!”
“那她给沈亦枫的电话如何解释?你刚才不是说,死前不忘与之告别的人,便是世上最令其牵挂不舍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