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
我轻轻闭上眼睛,收慑心神。片刻以后,就听向风极轻的踏步声,仿佛落叶坠地一样。这种轻柔而有节奏的声音传入耳中,使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就在我快要睡着时,我忽然听到一种‘咕噜噜’的响声,就好像把两耳堵住,听到水烧开的那种声音。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仔细辨别那声音的来源,现它来自我的左下方。毫无疑问,声音是宅眼坑里出的,隐隐约约的,我感觉坑里似乎有气泡儿在鼓动。突然,我感觉有一股‘凉意’顺着我胳膊爬了上来…
看情形,这就是‘生气’了。片刻的工夫,那股凉意就来到了我的胸口,我急忙存想着让它进入我的右胳膊,但一点作用都不起。随着胸口越来越凉,我全身的毛孔一张一合的,每一下张合,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使我有一种想要跳起来大喊大叫的冲动。就在我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眉心一痛,好像被人用针给刺了一下,我浑身毛孔一收,那种凉意倏地一下朝我右胳膊涌去,然后来到我的右手,从拇指和食指间的一个‘小孔’钻了出去…
就这样,源源不断的‘凉意’涌入我左胳膊,然后从我的右胳膊涌出,没过多大会儿,我听到向风的声音‘可以了’。迅提起左手的同时,我右手猛往后一撤,从我身体里穿行的那股凉意猛然间便消失了。我睁开眼睛,只见那根银针还在我手上,连带着被我给拔了下来。而原本瘪平的塑料袋,此刻变得鼓囊囊的。
“成功了。”向风提起那袋子,兴奋的说,“师父太厉害了,阿冷快看,这就是‘生气’!”
我看向那袋子,只见里面充斥着一种浑乎乎的东西,就跟土壤的颜色差不多。(没过多久,青石镇镇长案,被抓了起来)
填埋土坑,还原地砖以后,我和向风去了第二家。这一家住的是一个黑包工头,据说拖欠了外地工人的不少工资,别人讨要,不给不说,反而找了一帮人把人家给打伤了,其中一个伤重的,落下了终身残疾。一回生二回熟,在包工头家借气,我们只用了先前在镇长家借气不到一半的时间。
第三家住的是一个无良野医生,打着祖传秘方的旗号坑蒙别人钱财,据说曾经医死过人,依靠金钱跟关系摆平了…后面几家住的分别是卖假货的,不孝老板,黑作坊老板,假气功大师,地下帮派头头。向风说,老狐总共数落出几十个青石镇上无良无德的人,师父只挑选了这八个,家里没养狗,容易施法,而且彼此间又离的较近的人家。因此,我和向风没遇到什么阻碍,很顺利的就借到了八袋‘生气’。
我们把八个袋子绑扎在一起,由向风背着,当我们回到水库边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多钟了。师父和老狐还在那个阵里面站着。
“师父,‘生气’全部借来了。”向风说。
“嗯。”师父点点头。
“师父,接下来要怎么做?要怎么样用这些‘生气’把水库里这鬼东西给困住?”我问。
“要把它从水库里引出来。”师父看了看表,“今天看来不行了,等一下天就要亮了,要明天晚上…这样,把这八个袋子放进纸人阵圈里,然后守在这里,忙累了一天一夜,都好好睡会儿吧。”
“师父,是不是要轮流压阵,免得‘三皇五帝’跑掉?”我问。
“不用。”师父说,“等下有这么多‘生气’在阵里,它们不会走…”
我们把塑料袋堆叠在纸人的包围圈里,师父和老狐从阵里走出来,我们走到距阵圈不远的那蘑菇棚前,靠坐在了土棚壁上。四人都累坏了,尤其师父跟老狐,俩人从头一天一直到现在都没睡觉。没多一会儿,我们便全部睡着了,当我醒来时,天已大亮,向风早已买来了早餐。按老狐所说,‘河神’出世以后,第七天完全苏醒,回到黄河作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是第七天了。
这一天过的十分平静,水库这里很偏僻,自从里面没鱼以后,就没人过这里来了。大棚菜地里,几个菜农不时远远朝我们望过来,似乎是好奇我们是做什么的,却也没人走近过来看。
到底能不能成功制伏水库里这东西,我感觉师父好像心里也没多少底。这鬼东西既不是鬼,也不是煞,而是一种不知名的古代生物。古人动用几百号人,通过巫术将它驱逐进地层里,师父将那种巫术衍化为法术,如今就凭我们四人之力,究竟能否制伏得了它?我们会成功吗?…
不管怎么说,尽力而为吧。中午时,为了让师父吃好点,我特意跑去我们先前经常去的那家农家乐,打包了几样特色菜回来。老狐一直枯坐在那里,我叫了他一声,才起身走过来。我感觉老狐一定有什么事隐瞒着我们,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询问。
整个下午,天阴沉的厉害,却也没再下雨了,连一丝风也没有,那些柳树的枝条动也不动。站在水库堤坝上朝下看,库水黑乎乎一片,不起一丝波澜。
时间在煎熬的等待中一点点过去,夜幕终于垂落,眼见镇子里远近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师父看了看表说,时候差不多了,冷儿留在这里看护着阵圈,以及里面的生气,我们三个去引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