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两杯茶,就听这老偏唾沫星子横飞,一会儿说他雅马哈摩托车坏了,扔去修理了,一会儿又说他坐飞机去济南怎样怎样…我心说,你妹的,从这里去济南,坐车打个盹儿就到了,再说,哪儿来的飞机?…
我有点不耐烦了,打了个哈欠,道,“大叔,小楠生前住哪间屋?”
“哦…”
这老偏好像终于想起他女儿刚死不久了,叹了口气,说,“我这人吧,最大的优点就是心旮旯大(心胸),想得开,你们不知道,小楠刚走那天,我差点就跟着她一起去了。但是过后想想,走的反正已经走了,再难过她也回不来了,活着的人,还是得好好活着,你们说是不是?”
“嗯嗯…走吧大叔,带我们去小楠屋里看看吧…”
这人带着我们来到后院,只见后院是一小块菜地,杂草比菜都多。至于这后院后进的两间房屋,一间是柴房,另一间,便是那小楠的卧房了。
老偏打开门上的锁,我们来到卧房。只见这卧房里潮乎乎的,光线很暗。床上的被褥都被移走了,床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列化妆品,给这屋子增添了一些时代感。此外,桌上还摆着一只相框,里面的人,便是死的这个小楠了,长的还不错…我心说,那天晚上,师父施法,白布上现出的那个鬼影,以及后面控制我,差点捅死那个男的,应该就是她了…
“我这女儿多漂亮,是吧,当初别人提亲的把我家门槛都快给踩断了,我女儿都看不上,她想找个城里的,我也想她嫁到城里,可,唉…”
我心说,嗯,确实,她找了个城里的,别人把她玩够以后,用扫把给打走了…
“大叔。”
“嗯?”
“小楠是,临近过年那时候回来的,是吧?”我问。
“嗯,是啊,过年那时候回来的,然后她就没出去过了,说要歇段时间…”
当初,万金山从老村跟我们正面交锋,然后逃脱掉,就是将近过年那时候。浴足城那个女技师说,经常给万金山服务的那个技师,也是那个时候走的。所以我认为,那个技师,可能是被万金山给弄走的。那么,这个小楠,到底是不是那个技师…
师父默默的站我旁边,两道目光像冷电一样,扫量着这屋子里的所有一切。
我取出三炷香点燃,可这屋里根本就没有可供插香的东西。
“算了,插在门口吧…”
三人来到外面,我把香插好直起身,只见师父正盯着院角落里的那棵老槐树在看。
“小楠是在这棵树上自尽的吗?”师父指着那树问。
“是啊,这孩子也不知什么事想不开,说走她就走了,唉…”老偏抹抹眼睛,一脸悲痛的样子,也不知是真痛还是假痛。
师父朝着那棵树走去,我也跟在后面。来到树下,师父围着树走了一圈。
“怎么样师父?”我小声问。
师父朝我摆了下手,冲那老偏说,“大哥你来一下。”
“咋了?”来到跟前,老偏问。
师父指着树下的泥土说,“我听人讲,凡是上吊自尽的人,往脚下方的泥土里面挖,会挖出一种炭一样的,邪秽的东西。如果任由它在泥土里,不把它挖出来,时间久了以后,它就会害人…”
“真…真的假的?”老偏惊恐的问。
“我也是听说的,这地方你挖过没?”
“没…没啊…”
“大叔。”我接口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行就挖一挖吧,反正不会累死人…”
老偏犹豫了犹豫,点了点头,“我去拿铁锨…”
“师父,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小声问。
“我感觉,这女孩儿不是上吊死的,所以验证一下,看这土里有没有炭…”
老偏拿来铁锨,袖子一撸,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便动手挖了起来,一直挖了两米多深,什么也没发现…
“可以了。”师父说,“大哥,不用再挖了,看来是我多虑了,害你白忙活一场,谣传不一定就是真的…”
眼看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这老偏各种推搪,不愿管我们饭吃。我也不想在他这儿吃饭。听我们说要走,急忙喜形于色的将我们给送了出来,至于那些东西,则被他老实不客气的全部留下来…
通过在这村上打听,我们得知邻村有饭店,不过要走四五里路。
开车去邻村的路上,我道,“那土里没炭,说明这小楠上吊之前就气绝了,是这样吗师父?”
“按常理来说,可以这么认为。”
“那她就不是自杀,而是被人给害死的喽?”
师父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我嘟囔道,“如果这小楠就是给万金山服务那个技师的话,难道说,是万金山怕她背叛自己,为了灭口,所以把她给害死的?可是,万金山害人都是用超自然手段,不会这么大费周折,还要伪造她上吊…”
“白天不方便,我们晚上再去她家里探一探…”
傍晚的时候,我把车开到了运河堤下,距离村子不远的一片空地上,和师父两个静静的等待着。农村人睡的早,从八点钟开始,村里的灯一盏盏熄灭,到了九点钟,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光亮了。
又等一会儿,我正要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师父忽然道,“冷儿。”
我不由一怔,“怎么了,师父?”
师父朝车窗外看了一眼,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那老偏家里有点怪?”
“怪,怎么怪?”
师父看了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那个家里,根本就不像是有活人在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