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我们顺着巷子往南,没走多久,巷子便来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一座大院,敞开的大门斜对着巷口,大门两边的墙上,分别各贴着一个‘丧’字…院里望去,簇拥着不少人…
“应该就是这家了。”我低声道,“走,进去看看。”
来到院中,一步步靠近人群,也没人注意我们,都在聚精会神的,也不知看什么东西。南方人普遍比较矮,站在人群后面,我不用踮脚,目光就能及过去,只见靠近屋门那地方,支着一张坛桌,桌前背对人群,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人…
“小冷子!”
我横了小晴一眼,小晴吐了吐舌头,用手指了指,小声说,“又是这种装神弄鬼的骗子…”
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看向那桌子,只见桌上摆着一只盛米的碗,几道符纸,此外,还有一只摇铃。穿道袍那人往前一拜一拜的,拜了有一会儿,这人转过身,我看向他样貌,只见这人大概三十多岁年纪,四方脸,双手持着三根燃香,竖在胸前,表情严肃而又凝重。
“让一让啦…”这人说道。
人群便让开一条路,我们也跟着让到一旁。穿道袍这人胸口起伏了两下,然后抬脚跨出一步,连跨了五步,这人定住脚,从道袍里掏出一把米,撒向天空,旁边的人纷纷躲避,白色的米粒像天女散花一样,四散而落,在硬实的水泥地上蹦跳。
这人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又走了回去,把香插进了米碗里。插完香之后,这人一手端碗,一手拿铃,猛一跺脚,盘腿往地上一坐,将米碗放在身前,双手握铃,像神经质一样,上下左右摇晃…
摇着摇着,这人把铃往怀里一收,脑袋往下一耷拉,一动也不动了,围观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这人像大梦初醒一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睁开了眼睛…
这时候,从人群里走出一个男的,“道长,怎么样?”
“你哥掉江里淹死的,对吧?”这‘道长’问。
“对啊,他喝多了酒,掉江里了。”
“嗯…”‘道长’点了点头,“他说他的身份证掉在了江边。他由于喝的烂醉,死后怎么都记不起来自己全名叫什么,也不记得自己的出生年月,地府守门的小鬼不准他进门,把他打回阳间,让他去江边找身份证了…”
“身份证?”这男人问。
“嗯…”‘道长’点点头。
那死尸明明是追我和杨老爷子,跑到江边的,这人居然说是找什么身份证…他刚才弄的那一套,是一种传统的,类似于巫术的通灵术,叫做‘问米’。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如果我不知道真相,还真被他给唬住了…
“道长,那要怎么办?”那男人问,“要把身份证给他找到么?”
“能找到,当然最好…”这‘道长’说,“不过,找不到也没事,你用一张红纸,把你哥的名字和八字写在上面,折叠以后,塞进他嘴里,随他一起进火化炉,就没事了。”
“哦哦…”
这‘道长’出了一口气,捶了捶自己的胳膊,“这一场法事下来,消耗了我不少元气…”
“道长放心,钱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下吃完酒席,走的时候我就给你…”
这‘道长’点了点头,那男人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恭恭敬敬的说,“道长,屋里面请…”
我用手轻轻戳了戳小晴。
“干嘛?”小晴傻乎乎的问。
“叫住他们。”我低声说。
“他们?”
我用嘴努了努。
“哦哦…站住!”
小晴嗓门儿就是大,一嗓子过去,所有人都看过来,那男的和那‘道长’两个也不走了。
“干嘛?”那男的问。
小晴想要开口,我用手扶了扶她,说道,“大哥,需不需要我帮忙?”
“帮忙?”那男的疑惑问。
“对啊。”我说道,“我听你们刚才说,要找身份证,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能…找到?”
“试试呗…”我说道,“实不相瞒,我也会点儿法术,和这道长是同道中人,听这道长说,有身份证最好,所以,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你哥的身份证,掉在了江边哪个位置…”
一般江湖骗子,很会套人的词。言谈中,不经意的便套出你的底细。然后,对方便顺着你的底细去说,让你感觉无比准确,非常神奇…我想,这个‘道长’应该是做法之前,套出那死者的身份证不知在哪里,所以,他便信口胡说掉在了江边…
“你也会法术?”那男的问。
“怎么,不信?!”
小晴一激动,往前跨了一步,松开了扶着我的手。我毫没心理准备,右腿一拿劲,大腿剧痛无比,‘哎呦’一下便往一旁倒,晨星眼疾手快,过来扶住了我。
雨馨指着我,淡淡的说,“他是我哥,天生残疾,出门得让人扶着,为了弥补生理缺陷,他便拜了一个高人为师,学了些法术。”
众人向我投来的目光,有的含意复杂,有的则充满同情。一旁的晨星绷着脸,强忍着笑。
我用手抹了抹脑门儿上的冷汗,说道,“我又不要钱,见这道长‘问米’通灵,一时技痒,所以想试试自己的本事,也算是这帮你,怎么,你还怕我找到你哥的身份证不成?”
这男的想了想,点点头。
“好,哪间是你哥的灵堂?”
那男的用手指着一间偏房,“那间。”
“他尸体还停在里面没?”
“在。”
“嗯,我要去灵堂看看。”
那男的也没阻拦,晨星扶着我。来到灵堂门口,我正要推门,忽然,我感觉那门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