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乌鲁木齐到成都,硬座一张。”石穿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棒球帽,将半边脸都遮在了帽檐之下,一边警惕的打量着售票大厅里的情况一边将三张已经被他揉皱了的百元大钞送进了窗口。
售票员伸手摸了摸,有些不耐的抬头道:“身份证!”
石穿闻言一愣,挠头道:“这个……我的身份证丢了,可不可以直接买一张?”
“身份证丢了的话就去公安局补办一张,要是赶时间的话就去开一个乘车用的身份证明。下一个!”
拿着三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石穿很有些郁闷的走出了售票厅。
果然,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没有了身份证,他从兵团大饭店出来的这一夜里就只能露宿街头,不能乘坐火车,几乎是处处受制。而不能愚蠢到去公安局补办证件的他,自然也就只能愚蠢的在这个城市里徘徊下去,小心翼翼躲避着随时可能将临的抓捕。
雨后的乌鲁木齐很是晴朗,阳光温婉,细雨和风。湛蓝的天空上白云似绵羊般吞吞吐吐的飘着卷着好不快活,却哪里能够感受得到石穿心中的郁郁?
随着人流量的加大,火车站内的味道渐渐也变得沉闷起来,让石穿忍不住皱了皱眉,撇开心中的郁郁向外走去。可忽然,他的脚步变得舒缓了起来。因为他看到火车站的门口有几个人。
火车站里别的不多,最多的就是人,南来北往形色各异。可这几个却一眼便吸引了石穿的全部注意——那是一伙盗窃。
盗贼团伙的成员大约有五个,其中有汉族模样的汉子也有维族装扮的大叔,此刻正站在不同方位将一位衣着时尚的女孩儿隐隐围在正中。当先的两个人遮挡其他人的视线,身侧的两个有意无意的对女孩儿进行推挤,让女孩儿按照他们设计好的路线进入车站,最后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家伙,则伸出两只手指正缓缓探进那女孩儿的高档挎包之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个新的时代竟然还有人做这种事?而且还是用这么低等的扒窃手法?
石穿很是无语的耸了耸肩,看起来无论在哪里、在什么时候,有光的地方便会注定有暗的存在,尤其是对于盗窃来说,正如古语有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可此时来看,这些家伙们的存在对于石穿来说却刚好是件好事——毕竟他现在很缺钱。
那个头戴维族小白帽,一副八字胡的家伙此时正双手夹住了钱包,满脸得意的将之一点点的拉扯出来。那正在行走间的女孩儿还在四处打量着售票厅里的公告牌,根本没有任何的察觉。眼看,那粉红色的小钱包就要离她而去……
“这位女同志……”石穿忽然出现在了那女孩儿的身边,满脸解放军式微笑打着招呼。那四个负责阻挡周围人视线的盗贼们竟全然没有注意到石穿的存在,直到石穿闪身进了他们的包围圈发出声音后才吓了一跳。
在两侧负责推搡的盗贼同伙立刻便把手摸进了怀里,满脸的警惕和戒备。石穿很是随意的看了看,嘴角不可察觉的露出一声轻笑。他转向那个女孩儿,再次温和的道:“这位女同……”
“你才是女同志!你全家都是同志!”女孩儿忽然愤怒的吼道,脚下的高跟鞋踢得叮当作响眨眼离去,却让石穿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打个招呼而已,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我哪里得罪她了?
可那姑娘这么一闹,立刻便吸引了周围大部分人的目光,不少行人都探着脖子向这里来打量,顿时让那些盗贼们心生忌惮。那即将得手的八字胡只好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指,愤恨不已的骂了一句。
虽然事情有些超出了石穿的预计,不过事情却是达到了预想中的结果。石穿倒也没怎么在意。他笑了笑,转身对其中一个盗贼问道:“这位同志,请问厕所怎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