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如果砸到铁上,棉花会被弹开;鸡蛋如果撞到石头,鸡蛋就会破裂。石穿的身体是足可以与那身披重甲的匈奴降尸互相对撞而不落下风的存在,一般人与他撞在一起,又会有什么好下场么?
果不其然,那白影在石穿身上一撞立时便身形不稳要向后跌倒,且在嘴里发出一声响亮的尖叫声。也幸亏石穿眼疾手快,听那声音有些不对赶忙猛地一弯腰,探出左臂恰到好处的环住了那人的腰身,将她扶了起来。可那人手中厚厚的一摞书籍和他手中的豆腐却是从天而降、四散跌落,豆腐变成了豆腐渣弄的满地都是。
石穿此时右手还握着拳头,自然不会去关注地上落的是书、是豆腐、还是金条。他扶稳了那个与他相撞的人,带着一丝怀疑和戒备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来人的身材很纤秀甚至可以称得上娇小,个头刚刚到了石穿的胸口,看起来是个小姑娘。女孩儿梳着一头带着刘海的平圆式短发,发尾向内呈“c”字形卷曲,上面还戴着一只天蓝色的蝴蝶发带。一张精巧的鹅蛋脸上,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在鹅黄色的薄外套和白色衬衫衣领的衬托下样子显得有些懵懂复又十分的可爱。
不是盗贼么?
不是抢劫犯?
石穿有些发愣的看着他怀里的女孩儿,女孩儿也有些发愣的看着正搂着她的石穿,两人脑子里都有些不对劲的东西正在清理。因此,直到十几秒钟后,两人才各自讶然一声,向后退开。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人的问题异口同声,又让各自噎了一下。
“你先说!我可是女孩儿!”那女孩儿忽然掐着自己的小蛮腰,嘟着嘴巴毫不客气的问道。石穿见状挠了挠头,无可奈何的道:“我是这里的住客,这里是我家……”
“骗人!”女孩儿忽然伸出雪白的手指点着石穿的脸,眼神弯成了一道危险的月牙,飞快的道:“这栋房子明朝始建,当时的主人姓宋名思忠,在明朝传了四代人。清朝时被一个姓夏的文人买去,辗转轮换一直到了民国时,被当时一个姓罗的法官买去当了住宅,后来**开始之后这家人被打成了‘右.派’,住房被没收,后来才机缘巧合之下落到了我爷爷手里。至今还有房产证和房产局的不动产登记为凭!
话说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骗子?想欺负我个子小么?哈,我说今天右眼直跳卦辞上说将有‘坎坷不安之事’,原来是应在了你身上。我告诉你可别想打什么坏主意,这里的邻居都认识我,大中午的一胡同都是人!而且接我的司机就在胡同口,我一声大叫你就是插翅也难飞!
你已经触犯了我国法律规定的‘非法侵入住宅罪’,不过在调查和审判的时候我都可以帮你作证,证明你没有表现出盗窃或者抢劫的意图,这样在量刑上你只需要被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而你如果现在乖乖跟我去公安局别反抗,警察叔叔应该还会把你认定为自首,这样你具有了法定从轻处罚的情节,而你的犯罪情节轻微又有自首情节说不定可以干脆免于刑事处罚,是不是很划算啊亲!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话说是一步走错后悔一生,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这位朋友你可要慎重啊!我这人一向就是这么耿直、可爱、温柔大方,做好事不愿意留姓名,你不用感谢我,非要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的话,你可以称呼为为‘红领巾’!”
一大串话连枪带棒杂七杂八爆豆似的崩了出来,偏又说的清晰无比,石穿眩晕的脑子里还在考虑“非法侵入住宅罪”的问题时,那女孩儿已经开始劝说他赶紧自首了。好像她在说的是什么紧俏商品,不赶紧抓住就会没了一样。那诚恳的语气差点就鼓动的石穿说上一句“好”。不过万幸,他最后还是明白了过来。
他记得很清楚,刘思龙老人在他入住这里的第一天就曾经说过“……我孙女偶尔要静一静的时候也会跑回来呆两天。通常都是空着的……”记得陈杰昨夜也曾经说过什么“……小朋友住在这里”的话题,再联系联系这个女孩儿刚刚说出来的话,不难分析,眼前这个可爱又有些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就是刘思龙的孙女、是陈杰的小朋友。
想到这里,石穿忽然笑了,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头。
那姑娘正在板着手指和石穿讲解自首的重要意义,却不料一只大手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登时吓得“哇呀”一声大叫。她紧紧闭了眼睛,声音陡然转为哽咽,圆润婉转却又似在哭诉道:“你可千万不要非礼我,我可以给你钱你去东莞***去!我爷爷开了一家大公司他很有钱的,你要是想要钱的话可以给我爷爷打电话,我爷爷的电话是139xxxxxxxx,他公司的地址是在海淀区……”
“喂喂,姑娘,姑娘,你的爷爷是叫刘思龙对吧?我认识他的。”石穿赶忙打断了女孩儿那仿佛机关枪一样的语速,收回了手掌,尽量露出那个解放军式的标准微笑来,状似亲切的问道。
却不料,他刚刚说完,女孩儿哭诉的声音还没停止,却迎面飞来一块巨大的石砖。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二者完美的结合焉有不中之理?
“砰!”的一声闷响,正露出一脸微笑的石穿和地面上的石砖来了一次最为亲密的接触。那小姑娘的脸上还保持着闭眼哭诉的神态,可手中的石砖却抡得又快又准又狠!抡完一块之后竟然立刻便向后退去,就地捡起了第二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