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刺激几乎是瞬间到达了辛忘柯的心脏,刹那间他几乎发觉自己的心脏有崩溃的迹象,他再也按耐不住猛地向后跃去,右手猛地握拳狠狠在自己左胸外捶打了数下,最后终于是将那股强烈的崩离感抵消了过去,仅仅是片刻而已,他却仿佛是在鬼门关外走了一趟,一身汗出如浆,四肢酸软竟是难以站起身子來。
他强撑着支起了自己的上身,抬眼向那座突然变成一片黑暗的大殿中看了看,忽然发现一道影子几乎是毫无滞碍的从大殿的木门中穿透而來,双脚完全不曾沾染地面的泥土,就那么似一只漂浮的气球一样向他慢慢的飞了过來,一声的白衣白裤,看起來湿哒哒的头发长度及腰披散着遮盖了那个女人的脸,辛忘柯一时间又不可抑制的剧烈喘息,双手挣扎着向身后爬去,同时按响了一直以來都沒怎么动用过的报警器。
于是乎,分散在睢纹县城里各处的阿虎、李白和张牧之便在那一刻接收到了那个让他们也震惊不已的消息,而后才有了接下來的一幕幕。
只是,就在辛忘柯放下报警器的那一瞬间,他面前又出现了一双白色的鞋子,那鞋子刷的很干净,被裹住的小脚此刻盈盈一握却是沒有半分的温柔之意,就那么悬空的立在辛忘柯的身前,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簌簌而下,噼啪砸落在颌下的地上,溅出一片片小巧的水雾。
半空中的哭声忽然停了,四下里的声音也在那一刻消失了,夜空里只剩下了辛忘柯自己的粗重呼吸以及……那个女子诡异的笑声。
“咯咯……格格”那声音有些像是笑,又有些像是母鸡在啄米时发出的动静,辛忘柯看到那影子慢慢的渗透到了地下,变得越來越矮,想來不多时就会再次让那个白骨森森的头颅出现在他的面前,想到这里,辛忘柯猛地一握拳,突然扭头一口要再來自己左边的衣领上,一股甜甜的味道开始在味蕾和喉咙间流过,辛忘柯忽然笑了笑,而后晕倒在地人事不省。
“然后,等我醒來之后就已经被那帮警察弄到所谓的观察室里面吊起來了,切,本以为自己能够捞到一个好好睡觉的机会,谁承想这帮警察也玩刑讯逼供这一套,一晚上的‘蜘蛛侠’啊,嘿嘿,如果不是我换成一般人恐怕现在的胳膊和腿都不能要了吧,”辛忘柯不知从哪里弄來一个酒杯,也不知他从哪里倒了满满一杯红酒,此刻自斟自饮的说着。
喝着矿泉水的石穿显然对他这种资产阶级的腐朽享受很看不惯,猛地将手中水瓶一丢,劈手就从辛忘柯手里将那剩下的半瓶沒有倒进去的红酒抢了过來,他看着那张仍旧老实巴交的脸,却好似忽然有些不大认识他了一样,奇怪的问道:“你说的挺吓人,可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并不怎么害怕啊,”
辛忘柯哼了一声道:“我既然能跑得出來我为什么还要害怕,而且,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我当然也可以自己完成对自己的心理干预,否则你认为我是怎么一步步熬过那么多让人想要放血的任务,一步步走到现在这里來的,”
石穿挠了挠头表示沒怎么听懂,可辛忘柯却也不多解释,表情忽然一转变得极为严肃的继续道:“其实,正如我刚刚所说的那样,当时我真的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完全的颠覆了,我那时候甚至在后悔为什么以前自己一直不去想想,这个世界上恐怕真的有鬼,而且现在鬼就找到了我身上來,呵……在紫云观里的时候我真是怕的不得了,好像自己马上就会被眼前那个莫名其妙的怪物用爪子乱刀分尸一样,妈的……这种感觉很奇怪……”
石穿自己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对辛忘柯安慰道:“这沒什么奇怪的,世界上总有那么多解释不清的事情,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存在,人……也总要有些害怕的时候……”
“不,我不是说‘害怕’奇怪,而是说我这种‘害怕的感觉’很奇怪,因为这种感觉我根本无法控制,他一出现就几乎完全占据了我的全部感官和心理动态,几乎是一步步的把我逼入绝境当中,我想,如果我不是在最后关头赶紧吞吃了紧急药物的话,恐怕我真的会被那个白色的女骷髅影子活活吓死,”
石穿放在唇边的酒瓶忽然一顿,他慢慢转过头看着辛忘柯认真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辛忘柯对石穿问道:“你听懂了什么,”
“几个词而已,还不是很清楚”
“说说看”
“第一,你说过龙骑都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也干不了龙骑,就如我來说,如果我遭遇到了无法理解无法解释的意外或灵异事件后,我肯定会有一瞬间的害怕,但是我会拼劲我所有的可能去把这种恐惧感压迫下去,因为他会干扰我的判断,而你,几人能够走到今天想來这个老龙骑也不是白给的,这样一种简单的突发情况你会真的吓成那个样子,会被活活吓死,所以我想你大概通过一晚上的分析发现了什么,”石穿说到最后干脆彻底放下了酒瓶,对视着辛忘柯认真的说道。
辛忘柯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进步很快嘛,”说罢,他面色突然一变道:“我辛某也活了大半辈子,到今天为止也见到了不知道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比那个鬼影子恐怖的东西更是不知道多上多少,可是我从來沒有这么狼狈,狼狈到需要用紧急药丸才能晕过去的地步,昨天晚上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有问題的,说不定,这就是睢纹县闹鬼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