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雷斩的手有些晃动,那是伤痛已然影响了他的动作和协调。但是石穿依旧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还有右手中的长剑。一声闷响,利刃切过将面前的石桌连同他自己的一条血肉模糊的断臂一同斩在了面前。
断口骤然变大,血流如注。
石穿的脸色难得一见的惨白如纸,但是身形却并没有什么摇晃。他默默的从身上的随身背包中取出一卷绷带,用牙齿和手相互配合极为默契的给自己的断臂进行着包扎。
面前,诸葛静静的看着,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他对石穿道:“你不需要太过抱怨,这算不得偷袭,从一开始你就明白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没有人愿意死,尤其是我活了这大岁数的家伙,更是贪生。”
石穿忽然一声苦笑,牙齿用力将断臂上的绷带扎紧,他摇头道:“这和历史上的你不是很像。”
诸葛也跟着摇头叹气道:“历史上?历史上的那个家伙早已经死了,不是什么修辞,而是真真正正的死了。我只是他分身中的一个而已。”
忽然,石穿手上的动作一僵,声音也有些颤抖的,不知是刚刚这句话太过震惊还是他的伤势和大量流血引发的症状。他对诸葛问道:“你见过他?”
诸葛哈哈一笑道:“我当然见过,否则,景桓候又如何能够为你制定出这样缜密的一条连环计?又如何会想到用这条连环计来来对付我?所以,连环计还有最后一环,刚刚的也并非一石二鸟。我想……现在你应该想明白很多事了吧?还要继续么?”
并非一石二鸟?
想明白了什么?
继续的,又是什么?
石穿没有说话,而是真真正正的在原地想了想。继续,还是不继续?
断臂已经被涂了止血药并且用绷带扎好,只是还在渗血。这也是难免的事,毕竟从自己的身体上断去一条手臂总不会像断去一块指甲一样混若无事。
然而身体上的创伤终究是小的,心里的震撼才更加无可阻挡。算计了这么久,进行了这么多缜密复杂的计划,却没想到最后却仍旧是没有逃出计划当中。。
许久之后,石穿的右手还是强自稳定了下来,并拢双指按在了自己的眉心。这是他的习惯,每当遇到复杂难以解决的事情时,石穿总习惯于用这样一个动作来促进自己的思考。而每当他方向手臂时,不论思考是否有了结果,他都已定然有了决策。
于是乎,时间一寸寸的溜走,对面的诸葛既没有催促也没有攻击,而是这么静静的等待着。直到石穿将手臂放下,不一定是理出了头绪,但一定是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