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蓝玉那焦急的眼神,龙雪离心头纵然有千万句抱怨的话都已经化为一汪柔情的水,微微点头。
“皇兄,你一直告诉我说离云背后有大秦皇室撑腰,可他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不是离家的嫡长子吗?怎么会是大秦皇室成员呢?”荷筝咬了咬唇,看了龙雪离一眼,替龙雪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原本这个你们不知道也是无妨的。可眼下……”蓝玉的眼神扫过龙雪离手腕儿上的镯子,一抹暗沉即刻将他笼罩,半晌,道:“离儿你可知道离千柔第一个丈夫是谁?当时离千柔并非是招婿,而是外嫁。”
龙雪离摇头道:“这是干娘的私事,我如何会知道。我娘在世的时候也不曾提起过。自从我记事以来,干娘就在离家招婿。”
蓝玉叹了口气,道:“离千柔第一个丈夫是大秦的皇子。在他死于争权的倾轧中后,离千柔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大秦皇帝答应她回家招婿。这是离家的隐秘,也是大秦的隐秘。我也是好容易才知道的。所以离云除了离家嫡长子这个身份之外,还有大秦皇孙的身份。”
龙雪离皱眉道:“按照离云对你的态度,你是不是觉得离家并不单纯?”
蓝玉点头道:“离家的贸易不仅仅是在沧澜发展,还囊括了大秦和南朝。所以,很多事情眼下只是冰山一角。不过从离云的态度来看,离家的确不单纯。”
荷筝激动的道:“皇兄,我这就回宫,将离云的事情告诉父皇,让父皇严惩离家。如此目无君主,当可治个谋逆之罪!”
龙雪离一把拉着荷筝,道:“别闹了,荷筝。这些事情自然有你皇兄去操心,你跟着瞎起哄做什么?都是要出嫁的人了,还这样毛毛躁躁的,也不怕别人瞧着笑话。”
蓝玉笑得温润,点头道:“离儿说的在理,荷筝你要好生听离儿的。”
龙雪离心头多少对蓝玉还是有些龃龉,即便蓝玉有心想要讨好龙雪离,她的心里也是闷闷的。
蓝玉见得龙雪离脸色不大好,以为她是在担心绝命蛊,忙道:“离儿你不要担心,万事有我。”
龙雪离无所谓的晃了晃手腕儿,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瞧着有些添堵罢了。”
蓝玉一把拉过龙雪离的手腕儿,用手比过了那镯子的尺寸,道:“你说得对,瞧着是有些添堵。虽然说这绝命蛊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可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离儿你今儿个就不要出现在众人面前了,荷筝留在这里陪着你,就谎称自己身子不适吧。龙柏是明白人,不会怪你的。”
经过离云这么一闹腾,龙雪离还当真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将衣袖拉过来遮住了那镯子,道:“好。”
蓝玉有些不悦的看了看漪澜馆外头,道:“原本我以为那些人足够保护你,如今看来还是不够。回头我再多多的调配人手,确保今日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龙雪离摇头道:“我如今的身手也并非寻常人等能够匹敌的,还是将那些人都撤走吧。不然我总觉得我是处于被人监视的状态。再说了,就算是你对上离云,可有必胜的把握。若是人家有心要害我,你防得了几时?让我再贪恋一段时间正常人的生活吧。”
蓝玉急切道:“可你如今的身份到底是不同了。”
龙雪离沉下脸,甩了甩衣袖,清澈如水的眼眸直接对上了蓝玉,道:“是啊,我的身份到底是不同了。我应该谨记自己的身份,是吗?”
蓝玉知道她是在介意侧妃的事情,忙道:“离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那个意思。”
龙雪离的眉毛轻轻的挑起,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看着蓝玉急切的想要解释,荷筝夹在二人中间左右为难的表情,龙雪离挥了挥手,道:“罢了,我累了。今儿个多谢七皇子提醒我才避免了中蛊的危险,若是七皇子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
龙雪离说完,也不管荷筝,让婉如扶着自己就回去了。
看着龙雪离素日里都笔直的脊背如今当真露出一股疲惫的态势,蓝玉在心里叹了口气,对荷筝道:“我想要给她的,并非是一个侧妃的位置。只是如今,不得不如此。我以为她答应了,就是不生气,却不曾想,她的心里还是介怀的。”
荷筝也叹了口气,道:“你的难处我都知道,可离儿姐姐也是那样高傲的女子,她如何肯屈居人下,更何况是屈居在云悦之下。不过离儿姐姐是深明大义的女子,她是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和你争吵不休的。给她一些时间,等大婚之后,你有的是机会慢慢的哄她。”
蓝玉苦笑道:“但愿如此,罢了。你去陪着她吧,今儿个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荷筝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道:“皇兄,那绝命蛊,是很厉害的蛊毒吗?”
蓝玉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半晌才道:“有我在,她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想到法子的。”
荷筝不放心,将离云说的那些杂七杂八的话都告诉蓝玉了,然后道:“事情就是这样,皇兄瞅瞅有没有对你有用的信息吧。我去陪离儿姐姐了。”
蓝玉微笑点头道:“好,你去吧。”
在荷筝转身的瞬间,蓝玉的脸色冰凉如水,轻声道:“离云,你竟然敢肖想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