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离挑眉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别别扭扭的样子,十足的小媳妇,他索性便再次回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回去给你亲自检查。”
他这句话分明又是不打算回答她了,锦言气结,却碍于这是皇宫不好发作,只能由着他将自己拖出宫。
两个人夫唱妇随,十分恩爱的模样,落入不少人眼中,其中就包括皇后温歌吟,她本是出来散步,恰巧遇到出宫的二人,便隐于暗处,而两人的亲密,分毫无差的落入她的眼中,使得她眸底升起别样的火花,手指竟直接掐断了面前的垂柳枝。
宫外早有马车候在那里,锦言的行礼也被人送来,妥帖安置在马车内,锦言看到赶车的人分明就是秦轩,啧啧叹了两声,秦非离拉着她上了马车,马儿便飞快的沿了大道飞奔起来。
一入马车,锦言到底是忍不住,再次追问他受伤的事情,秦非离无奈,抱着她安慰道:“好了好了,只是一点小伤,伤在后背而已,现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真的?”锦言犹自不信,秦非离便只能无奈耸肩,忽而话锋一转道:“你觉得我昨夜还行吗?”
锦言眨了眨眼睛,不料他竟突然问起这个,眼睛飘忽了一下才支吾了一声:“唔……”
秦非离听到她含糊不定的回答,忽而便倾身将她压下,锦言吓了一跳要推他,他却先一步压低了身子,在她耳边道:“这般含糊,也就是说,昨晚不行了?”
锦言闹了个大红脸,昨晚别后重逢的第一次,自然是狠了些,她却不好直言回答,这会儿被他一逼,眼睛一闭道:“行还不成吗?你别在这里……”锦言原本还要说,秦轩还在外面呢,被他听到什么,多不好意思。
可秦非离下一秒就松开了她道:“那不就结了,伤重之人,哪里还能狠得起来?”
“……”
好吧,原来他是要证实这个,并不是那个……锦言慢吞吞的坐起来,暗自摸了摸脸,怎么觉得自己有自作多情的感觉?
终于回到秦王府,管家石伯早候在府门口。
看到秦非离一身意气风发,管家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几乎都笑得挤成一处,领着一堆王府下人齐声跪拜道:“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秦非离点了点头,示意众人起身,随即直接便抱了锦言下了马车。再次看到熟悉的“秦王府”三个大字的牌匾,锦言竟觉恍如隔世。
总算是回来了,这三个月,可是把她累死了!
冷月和苏绵绵看到她回来,高兴得不得了,冷月一脸惊魂未定道:“小姐,你都不知道,奴婢一听说你在宫里病了,都急得六神无主了,恨自己没能在身边照顾你,你怎么样了?身体已经全好了吗?”
她围着锦言上下打量,锦言索性便转给她看:“自然是好了,没看到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吗?”
苏绵绵也是欢喜之极,道:“姐姐都快吓死冷月姐姐了,这一个多月来,她天天念叨着不知道姐姐在宫里过得怎么样,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锦言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抱了她们一把,道:“还是你们最关心我!”
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日落西山,再跟两个丫头聊了会儿,便已经入夜了。冷月看着她身上那件流仙裙,赞叹不已:“宫里的衣服,就是好看,这种衣服,奴婢还没见过。”
苏绵绵闻言也开始关注起了她的那身裙子,越看眼睛越亮:“姐姐穿着真好看,既高贵又典雅,姐姐是绵绵见过最好看的人。”
锦言笑着抚了抚她的脸道:“等你长我这么大的时候,也会跟我一样好看。”
苏绵绵眼睛明亮明亮的,好像真的看到了她长大后的模样,笑得跟吃了蜜一般。
“好了,好了,刚刚管家已经来传晚膳了,再聊下去,小姐该饿惨了!”
两个丫头相似一笑,急忙一左一右的迎了锦言出门。
锦言笑看了她们一眼,这才大步往前堂走去。一切都没变,一切人都在,这样的感觉真的好极了,可是随即,她又想起了皇帝所说的“启程”一事,眉头又紧蹙起来,他是不是,真的只在王府待三天就又要走了?
心里不是滋味,以至于,锦言来到前堂的时候,脸都是拉着的。
秦非离已经在那里,准备就餐,看到她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得挑眉道:“怎么了?”
晚膳的菜肴极其丰盛,全都是她和秦非离爱吃的才,锦言默默无声地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最近的芦笋炒肉,一口吃下,顿时满嘴留香,她心想着,几月没回来,府里的厨子手艺似乎又见长了,闻言,只是有气无力的看了秦非离一眼,杵着脑袋道:“没怎么,就是想到你又要走……”她烦闷的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只觉委屈得要死。
府里只有他们两个主人,饭桌上,自然就只有他们两人。其余的下人,则都在外面随伺着,秦非离闻言,看了她一眼,见她闷闷的低着头,分明是一副都要哭出来的样子,索性便放下碗筷,对她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干嘛?”锦言抬起头来,果然是眼中湿湿的,秦非离无奈长叹一声道,“你过来便是。”
锦言极其磨蹭的挪了过去,人还未至,秦非离已经伸出手来,一下子将她拉入怀中,抱坐在她的腿上,莫可奈何道:“听着,三日后,我是去剿匪,不是打仗,而且,要去的地方也不远,就在京城五十里外的快活山。顺利的话,几天就能回来。”
锦言闻言,怔了怔,原本的那丝失落才收起几分。原来是剿匪,只去几天,并不是行军。她松了口气,心跳就要安然落回心脏之时,她突然想起什么般,抬头看向秦非离,“又是顺利的话,你上回也这么说的,顺利的话,一个月就成,可你去了多久?”她伸出手指头,掰了掰,委屈道:“你一去,就去了三个月,说好的给我写信,才写了八封信就不写了!才出门一次,你的信誉就全用没了,你说说看,我怎么相信你只去几天?”
孔子说了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果然,他家夫人计较起来,连他都招架不住。
他掩唇低咳了一声,解释道:“一个月变成三个月,的确是战事不顺”事实上,是非常不顺。“说好的继续写信,只写了八封便断了,也是有因由的。”他伸手拉过锦言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后背。因为面对千军万马,不能表露出实力,所以,他被人砍了一刀,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避过,可是,那样一来,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唯有咬牙受了,而那一刀极深,他当即便昏迷了过去,随军的太医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将他救醒了过来,可谓九死一生。
他连起床都起不来,哪里还能给她写信?不过这些,秦非离自然不去细说,只是轻描淡写道:“因为当时被刺客行刺,所以受了伤,这才没能写信给你。”
“刺客?”锦言一惊,手指在他背上,隔着衣服摸了摸,迟疑道,“所以这里,是当时刺客所留的伤?”
秦非离“嗯”了声,随即捉住锦言的手在唇边吻了下,道:“这下不再怪我了吧?”
锦言没说话,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他断了信的日子足有一个多月,而今天,孟楚绝还亲自给他看诊,也就是说,这个伤口隔了一个半月都未好,甚至要动用御医的地步,可想而知,当时的伤口有多深了。
她随即搂紧他的脖子,坐在他的身上抱紧了他,手指抚上那伤口的位置,声音闷闷地道:“当时一定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