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栾奕、张飞切磋武艺,连战十数合。张飞越打越畅快,栾奕则越打越是心惊,心中渐渐明了,合着之前与典韦对战的时候,人家典韦念自己年幼一直在让着自己,最多也就用了七分力。害得他一直对自己的武艺自得满满,还道是天下高手尽可一战。可实际上呢……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就拿当前来说吧!他的武艺都是从典韦那里学来的,讲究的也是一力降十会的套路。这套手法在之前的战斗中颇为奏效,所欲敌人受不得他的大力,往往不出三合便被斩于马下。可现在……他遇到了张飞。张飞力气虽不及典韦,但比他栾奕却是强了几分,如此一来,力量较量栾奕占不到光。除此之外,栾奕的作战经验远逊于典韦,而张飞这厮,喜欢大家斗狠,加之习武多年,有着一套相对成熟,且适合自己的作战套路。
一招一式变幻莫测,攻守兼备。看得栾奕眼花缭乱,自第五合开始便守多于攻了。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全力挥出大锤,又似打在棉花上,被张飞轻而易举化解。搞得栾奕总觉得有力使不出,憋闷不已。
栾奕趁张飞后退的机会,飞身迎上,又是一式举火烧天。张飞如滑不溜丢的泥鳅一般看起来险之又险,实则方寸十足的规避开来,挺矛直刺栾奕胸口。
栾奕以棒格挡,举锤挥砸。
张飞则用长矛绕开铁棒,再挡大锤,同时抬腿直踢栾奕小腹。
栾奕飞身后退。张飞挺矛来袭。栾奕棒、锤平举左劈,荡开长矛。张飞借荡漾之势转身一周,反手再刺。栾奕棒、锤平举右劈,又是一套左右野马分工将张飞击退。
“等等。”张飞连退数步,将长矛杵在地上,疑惑问:“怎地子奇打来打去就这么三招。莫非让俺老张不成?”
栾奕顿时大囧,面红耳赤,吱吱呜呜道:“奕……我,只会这‘举火烧天’、‘凤点头’和‘左右野马分鬃’三招。”
“啊?”张飞一脸的不可置信,见栾奕模样不似说假,这才箍信。“那怪不得了!只是……战场厮杀仅会三招那可不行,子奇为何不多学几式?”
栾奕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把原因说了出来。其实,栾奕多年来一直想学习一套适合自己的锤法,可怎奈身边唯一的武人——典韦又只会用短戟,并不会用锤,且狼牙锤这个兵器在大汉朝属于旁门兵器,会用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寻觅半晌也没找到个锤法精湛的师傅。无奈之下,栾奕只得从典韦的戟法中寻求借鉴。然,锤戟两种兵刃毕竟有着本质上区别,看来看去典韦的82式戟法之中,只有3招适合大锤。栾奕便将之学了来,暂时充当基本功,以待来日巧遇机缘,拜师学艺,再做提高。
张飞顿时明了,大笑起来,“无妨!子奇找到俺老张算是找对人啦。老张,俺恰好会套锤法,可教与子奇研习。”
“真的?”栾奕大喜,当即便要跪地拜师。
张飞赶忙将其搀扶起来,“子奇与我有缘相识,乃是兄弟。兄弟之间本应相互协助、相互长进才是,切莫再提拜师之事。此外,其实俺老张更喜永矛,至于那套锤法不过是知晓套路而已,至于其中精髓,还需子奇自己参悟。”
“那奕也当好生谢谢翼德兄才是。”
张飞望一眼无限真诚的栾奕,笑了笑,“既如此……子奇来日便给俺多弄些神仙酿来,让俺老张过过瘾。”
栾奕闻言大笑,“那奕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自今往后,神仙酿对翼德兄无限供应,想吃多少便有多少!”
“哈哈哈,正合我意。”张飞抹一把钢针似的胡子,追忆似得说:子奇怕是不知,俺老张上次吃神仙酿还是大年出六在陈员外家。那张员外小气的紧,没人只准吃一盏,当真不过瘾的紧。为此,俺老张还跟他大闹了一场。”他吧嗒吧嗒嘴角溢出来的口水,话锋忽转,又讨论起武艺来,“子奇贤弟。俺老张看你这锤打得有问题!”
栾奕问道:“哦?可是套路问题?想必学了大哥的锤法便会好上许多。”
“非也!依俺老张看来,不仅是套路问题,还有方法上的问题。”
“哦?”栾奕大为好奇,“愿闻其详。”
“子奇用锤太过刚猛。当然,俺老张不是说刚猛不好,而是想告诉你,武艺一途要懂得张弛有度。若是太过刚猛,当然……子奇也确实有刚猛的资格,但是力气越大,就意味着体力消耗越快,这一点人跟牲口跟战马没什么区别。子奇不见跑得快的马匹往往跑不远吗?便是这个道理。可是,在高手对决,亦或是千军万马厮杀之中,体力往往对决定胜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谁撑得更久,谁就把握多一分获胜的可能。子奇说是也不是?”
张飞不等栾奕回答,继续长篇大论,“是以,依俺老张所见,子奇若想在武艺上再进一步,首先得学会如何正确使用力量,如何节约体能。”
“哦?”栾奕恍然大悟。所谓“过满则溢,过刚则折”,便是张飞所说的这番道理。若是把一场战斗或者战争比喻成一场足球比赛,将他栾奕比作一名球员的话。那么他栾奕,便是赛场上始终保持百米冲刺式奔跑的球员。众所周知,即便后世科学饮食滋养出来的体能最好,最伟大的足球运动员也不可能用这种高速运转的状态坚持90分钟的比赛,更何况他栾奕了。至于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栾奕也知道,唯有如同足球运动员那般合理调度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