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太后身体抱恙,皇上就准许季熙年在百德殿侍疾。
这两天,季熙年都没有去给江太后请安,一来他确实还在为上官尔雅的事不满,二来他知道去见皇祖母免不了大家都会闹得不愉快。
现在既然皇祖母要求见他,他就知道躲不过去。
季熙年随着胡嬷嬷到了大殿外,胡嬷嬷道:“太后,简王殿下来了。”
“让他就跪在门口!”
紧闭的大殿内,传来江太后的冷斥。
胡嬷嬷为难地看了季熙年一眼,还没等开口,季熙年二话不说地跪在大殿门口。
她是看着季熙年从小长大,自知主子向来疼爱季熙年,现在居然让他罚跪,必然是真的气得很了。
胡嬷嬷叹了声,推门而入,就见江太后冷若冰霜地坐在椅子上,一脸怒容。
“主子。”胡嬷嬷走近,“简王殿下已经跪在门口了。”
她看到江太后眼睛里露出心疼,忍不住又道:“虽然已经入春,但天气还是很冷呢,您就算有再生气也别气坏了身体,不如先让简王进来给您赔不是?”
“哼!”江太后侧着脸对门外吼道:“哀家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听话过,让他跪就跪,是不是知道自己这次错的离谱啊?”
门外,季熙年面无表情道:“皇祖母罚孙儿,哪有不跪之理?”
那意思就是说没错我也得跪,谁让你是我皇祖母?
这是孝敬您呢。
可是江太后听了这话更加恼怒,她让胡嬷嬷打开大门,呼啦啦的北风灌堂而入,她下意识打了个颤抖。
江太后就见季熙年却纹丝不动地跪在门口,背脊挺得直直的,那样子十分倔强像极了当年的先帝,差点让她一口气没喘上来。
“咳咳……”江太后气得咳嗽两声,“你真是大了,翅膀硬了!你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孙儿从不曾有过一丝一毫不敬重您,皇祖母请您保重身体,否则孙儿万死不辞。”
“你还知道担心我啊!”江太后没好气道:“你要是真的在意哀家,为何还去为了那个女子去冒险!你还说什么在意哀家!”
江太后气得浑身发抖,胡嬷嬷连忙去给她抚背,“太后娘娘,您还是让简王殿下解释一下,说不定此事另有隐情呢。”
“好,你让他说,到底为了什么出手帮上官尔雅?”
季熙年想也不想,回答道:“因为她是上官尔雅!”
“什么?”
江太后简直不敢自己的耳朵,哆嗦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季熙年的声音更加坚定,“皇祖母,我并不是出于好心,因为对方是上官尔雅,我才会出手,下次她遇到危险困难,我还是会出手。”
“你……”江太后猛地站起来疾走了几步,她想抬起手狠狠地打醒季熙年,可是风吹得她浑身颤抖。
她的理智一直都在的。
胡嬷嬷也唬了一跳,连忙让江太后坐下,然后起身把季熙年带进来,亲自关上门。
这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传出去。
“哀家果然猜得不错,你俩有私情了,那个臭丫头居然还不承认。”江太后用力拍椅子,“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拒让让你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季熙年淡然道:“皇祖母误会了,是孙儿对她死缠烂打,如果真有**,孙儿愿意给她灌下,只希望她能让我在她身边保护,不让任何人欺负。”
几乎同时,佳丽园的上官尔雅突然打了个喷嚏,杨嬷嬷急忙又加了炭火,嘀咕道:“春天还这般冷呢。”
上官尔雅不语,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
而百德殿里的江太后却一脸怒容,“任何人欺负她?是不是也包括哀家?你是不是可以为了那个臭丫头连皇祖母都要反啊?”
她心中除了怒火中烧,还有说不尽的失望悲凉。
这可是她最疼的孙儿,为了这个孙儿她甚至忍辱偷生,可是熙年回报她的却是忤逆。
当真是伤透了江太后的心。
“不会,孙儿不会和皇祖母冲突。”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你已经为了她忘记哀家叮嘱的话,为了她在顶撞我。”
“我从未忘记皇祖母的话,我同样记得皇祖母说尊重孙儿的选择。”季熙年沉冷道:“上官尔雅是我此生所爱,为了她就是丢掉性命也值,我不会让她受任何伤害,皇祖母若是为难她,孙儿拦不住,但无论皇祖母怎么做,孙儿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季熙年说得每个字都如刀剑插进江太后的心里。
江太后仿佛透过季熙年看到了当年先帝的影子,“你很像你的皇爷爷,而且都喜欢上官家的女人!她们到底有什么好!”
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喊出藏在心底多年的委屈,江太后像是对另一个人在喊。
“哀家告诉你,你和谁在一起都可以,但是她上官尔雅就是不行。”
季熙年抬起清冷的目光,定定地盯着江太后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