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迷失过后,是无尽的耻辱。
这个男人,他到底想证明什么?他是多么魅力无穷,而她是多么不堪一击?
发现她没办法忘掉他,没办法将他从心里拔除,他很得意是不是?
他一定要这么恶毒么?她已经输得如此凄惨。
她又开始觉得冷,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她木然退出他的怀抱,他已给不了她任何温暖。
“如果亲够了,请出去吧,我想休息了。”她说,空荡的眼睛看向床的方向,开始挪动步子。
他伸手抓住她,俊魅的脸上浮上愠色。
“你什么意思?”什么样的女人,能在刚刚跟他亲热之后,就马上冷着脸撵人?
她没有回头,被他抓住,她明知挣扎只是徒劳,所以很识相的停下来。眼前正对着病房并不宽大的玻璃窗,午后慵懒的阳光,有气无力的匍匐在窗台上,金黄色的光,丝丝缕缕,千头万绪。
“逐客。”她回答的直白简洁,语调中,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成份,她好像已经没有感情可用,或者,因为她身边的人是他,所以,她才会如此。
若在这个时候,还能不为所动,那他戴苏城也太麻木不仁了。她生病,心情不好,他可以让着她,她跟他闹多大的情绪,他都可容忍,起码她还肯跟他闹。他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的冷漠疏离,如同被她放逐千里,融绝在千山之外,他进一步,她退一步,他不是怕拔山涉水,只是怕她再不肯给他机会。
她在病中昏睡时,叫着他的名字,软软糥糯的声音,缠绵不尽,那时,他便以为看到了她的内心,可她醒过来,却说恨他入骨。
他不信。
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我看着你睡了,我就走。”他松开她的手,眉心眼底,倦怠重重,他已不再是那个目空一切、指点山河的王者,山光水色都褪尽,他也不过是一个困在感情的泥沼中的普通男人。
“不用了。”她依旧干脆,竟自走到床沿掀开被子的一角,催促了一句:“请出去吧。”
他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脚底像生了根一样,漆黑的眼神,黑到让人发怵。
她仿无所觉的脱掉拖鞋,钻进被子里,但没有马上躺下,而是抬眼看向他,平板僵硬的脸孔,微微晕化出一丝似笑非笑的情绪,她突然问他:“万黛儿也在这家医院吧?”
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脸色却逐渐晦暗下去,仿佛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并不是他爱听的话。
他没有猜错,她说的话,他确实不会爱听,她说的是:“你其实,是想在这里监视我吧?怕我狂xing大发,再去伤害你的天使?戴苏城,你真是煞费苦心……”
“向、安、之!”一片好心被她寥寥数语就给抹黑掉,也就罢了,他不能释怀的是,她为什么一定要针对黛儿?“我告诉你,不要再把黛儿牵扯进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那你这辈子,最好把她拴在裤腰带上,一刻也别离身。”她依旧轻声细语,容色淡淡。
有些痛,一次来得太多,人就会变得麻木,进而失去知觉。